府外,青青正在門口侯著。
她見到我時,身體克製不住抖了抖,幾乎是下意識就要跪下跟我問安。
我扶住了她。
青青是我尚在陳府中時陪伴我的貼身婢女,更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玩伴。
她對我忠心耿耿,從未有過半分忤逆。
可盡管如此,在身體被霸占的這三年中,穿越女仍舊對她非打即罵,甚至說她衣著不整,是蓄意勾引蘇慕添。
臘月的天,她的衣服幾乎被盡數扒下,隻留一層無法禦寒的單衣扔到府外,供人淩辱。
蘇慕添怕有外人說他苛待下人,便留了青青一條命,沒讓她被活活凍死。
卻不料這個舉動直接激怒了穿越女。
她怒斥青青發騷,不知廉恥,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她的底線。
她扇了青青數個耳光,逼她承認自己犯賤。
「是本小姐心善,才最後給你留了一件衣裳。倘若還有下次......本小姐定讓你一絲不掛遊街,你信不信?」
青青磕頭認錯,滿眼絕望。
我心疼至極,可口中說不出一句寬慰的話。
穿越女拿著我的簪子,一步步逼近青青。
「這次,就算是給你長個記性......」
我看著青青側臉那道從眉骨一直蔓延至嘴角的疤痕,心底一陣絞疼。
青青見我抬手,似乎是以為我又要拿她撒氣,閉住眼睛微微顫栗。
卻沒料到我輕輕摸了摸她的疤痕。
「夫人......」
她眼眶瞬間紅了,淚眼汪汪看著我。
「別這麼叫我,我與他已恩斷義絕。」
我用力擁住她。
「對不起,對不起......」
這句道歉遲來了整整三年。
可最該賠罪的人不是我。
青青喉嚨微動,喚我:「小姐,我以為,您不要青青了......您終於回來了。」
我一愣,又很快了然。
是啊,她如此聰慧,與我相伴十餘年,又怎能猜不出那不是我?
可她明明知道那不是我,卻還是守著「我」整整三年。
我本以為,那個穿越女在我回來那一刻便已然灰飛煙滅。
這怎麼行,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我唇角抑製不住向上揚了揚。
幸好你自己回來了,否則,我該如何問你討要這些債?
這蘇府的花花草草,甚至是下人的俸祿,幾乎全靠我家中支持。
我讓青青把我的珠寶首飾收拾好,命令下人備馬,準備回家。
蘇慕添似乎是聽到了消息,從房中快步跑出,攔在我的身前。
「你要幹什麼?」他麵色極冷。
我笑:「蘇大公子,這話不該我問你嗎?我要帶著我自己的東西回我自己的家,和您又有何幹係?」
「放肆!」
他重重一揮手,「這些東西都是妍妍的,我問你,你有什麼資格去拿走她的東西?」
我有些驚詫,「放肆」這兩個字竟然也能從他口中講出。
「你倒是提醒了本小姐......」
我笑容更甚,抬手對身後侍衛下令:「蘇公子屋內藏著一位小婢女,她偷走了本小姐一些很重要的東西,你們現在,去把她捉住。」
蘇慕添麵色鐵青,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要阻止,又悻悻閉嘴。
這些侍衛是從我家中調遣來的,隻會聽我的號令。
他一人,又如何能阻擋我?
我揚眉,假意寬慰他:「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畢竟,我還要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