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她渾身上下已經泛著一股死氣。
上一世我看出其中古怪,趁阮清更衣時偷走了符紙去銷毀。
而這一次,我不會再犯傻了。
“好女兒,入宮這麼久,你都瘦了。娘讓小廚房給你做參湯去,好不好?”
後母溫柔地牽起阮清的手,阮清一臉幸福地扶著孕肚和她離開。
如今我已經確認阮清身上的符紙與前世一模一樣,那下一步,除了旁觀她自掘墳墓,我還要讓她付出更沉重的代價。
畢竟前世阮清跪哭在後母麵前,一字一句控訴我的過錯,又添油加醋說皇上已經打算封她腹中胎兒做太子,才氣得後母動了殺心。
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我悄悄來到邕王府中時,邕王正哼著小曲兒逗鳥。
“呦,這不是阿蠻嘛?怎麼想起到我這兒來了。”
他是當今陛下的三弟,也是奪儲之爭中,除了皇帝外,唯一活下來的皇子。
陛下嗜血多疑,邕王能活到現在,全靠裝瘋賣傻,在所有人眼中扮演紈絝子弟。
“阿蠻,我什麼都不要,我隻想活下去。”
曾經的邕王,是被關在冷宮裏的小可憐。他被宮人欺侮時,我悄悄放出袖中小蟲,保護了他。從此我們成為朋友,無話不談。
“到底能不能幫我?”
我沒和邕王打太極,無視他長籲短歎的神色。
“我不幫你有用嗎?反正你自己也會想辦法。”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過幾日你等消息就好。”
有了他這句準信,我高高興興地順走他桌上一串葡萄,溜出了王府。
上一世,若不是我太相信後母,便絕無可能被害得那樣慘。
這些年她演得太像了,或許那樣的母女情深,連她自己都被騙了進去。
也是我太蠢,不曾明白,為何身體一向很好的娘親,突然就病倒了。
為何娘親逝去後,爹就連升三級,又為何後母會突然結識所謂世外高人,而那符紙,是典型的南疆蠱術?
這一切都太蹊蹺了,或許所有的答案,都藏在那深宮中。
邕王辦事果然靠譜,沒過幾天,宮裏便傳來了讓我去照顧阮清的旨意。
來傳令的小太監我認識,他曾經在冷宮當值,如今竟也成了帝王身邊的紅人,遇事能說上兩句話。
“到底是姐妹情深,瞧瞧,往日哪有姐姐親自伺候妹妹的。”
後母在阮府的大門牌匾下掩麵淺笑,一副感歎家庭和睦的模樣。實際上暗自得意,她的女兒即將榮華富貴,而我卻要被她差使。
“娘放心,我一定把妹妹照顧的妥帖。”
我朝後母露出笑容,小太監畢恭畢敬地為我引路。
“阮姑娘,請吧。”
我坐上前往皇宮的馬車,穿過層層宮牆後,思緒有些恍惚。
這裏極盡奢靡,雕梁畫棟下,不知藏著多少齷齪。
阮清見到我後,很是得意。
“姐姐,被陛下叫來照顧妹妹,應該不會不願意吧?”
阮清用手扶著自己碩大的孕肚,明明才過去幾天,我竟覺得她腹部又大了好幾圈。自從“有孕”後,阮清的身材變得更加妖嬈,四肢無比纖細,隻有腹部是圓潤地隆起,被柔軟的輕紗緞料勾勒出隆起的弧度。
她畫著妖冶的妝容,用手輕輕撫摸肚子,旁邊的宮女盡心盡責地為她搖著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