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向遠處的鐘樓,時間顯示18:25。
我知道警察還有25分鐘就會到,我得趕在警察到之前,把林園園拉下車。
我裝作一臉非常想去,但是還缺一把火推動的樣子。
「大哥,工資這麼高,工作真的不會很難嗎?」
「我們還隻是學生,不會什麼有技術的活。」
黑工的領隊從頭到腳細細打量我一番,或許看我長的還行,他耐著性子繼續哄騙我:
「當然有點點難度,不過對於你們應該還好。」
「有一個大老板,你懂吧,暴發戶,非常有錢!就喜歡學生那有知識的樣子。」
「你們去就是端端茶、泡泡水,順便幫忙帶小孩。」
端端茶?泡泡水?帶帶小孩?可笑。
林園園曾說,他們把女孩騙到高端會所,負責陪吃陪喝陪睡。禁錮自由,被打被罰,直到漂亮的身體漸漸壞了,沒有價值,再看看有什麼可以賣的器官,再賺最後一筆。
她費勁千辛萬苦,才得以逃脫地獄。
好手好腳卻從來不會想腳踏實地工作,隻想賺個快錢,一群吃著人肉饅頭社會敗類。
周正旭也是這種人。
他把我和園園騙過來,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可以又覺得哪裏不對,拉上兩個人一起過來。既想要賺這個快錢,又擔心真的會出問題可以有人兜底。
上輩子和我結婚也是,因為我就是他那個底。
那時周正旭大學畢業,眼高手低,嫌棄工資就三四千,不肯去幹。自己沒什麼能力,卻莫名自負,認為自己很行。別人的勸誡,他卻當別人在看不起他。
天天就想賺大錢,想當老板,最後卻欠了一屁股債。
我懷著孕,挺著大肚子,還得辛辛苦苦賺點錢。
身體不太舒服,想去醫院檢查,想要找他拿回點錢產檢,卻發現被周正旭揮霍完了。
我生氣極了,罵了他一句:「連老婆的懷孕要用的錢都拿,你咋那麼沒用!」
一句「沒用」可能踩到他痛點,他惱羞成怒道:「我媽就從來沒帶我去什麼產檢,不也照樣生出我了。」
他媽媽在旁邊點點頭,附和道:「產檢就是醫生用來騙錢的。」
公公也在煽風點火:「我看你啊,就是活幹少了,多幹點活!身體強健,孩子才會健康。」
我被氣的全身發抖,並在那時候打定主意要離婚。
聽到離婚兩個字,他們像是聽到什麼離譜的話。
「離婚?我們家對你不好嗎?」
「你每頓要吃那麼多!」
婆婆一邊指責我,一邊心疼望著角落僅剩的兩個大南瓜說:「從村裏帶來的十四個大南瓜,都讓你吃了十二個了!!」
婆婆的話給我氣笑了,我賺的錢不多,但是也是夠一家的吃用,花的是我自己的辛苦錢。
我就說,平日裏沒什麼好吃也就算了,多吃點都要在那邊說:「不能吃那麼多,小心孩子太大生不下來。」
原來不是關心我,是在關心食物。
我還不如食物讓人值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