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相國公的次女,看似尊貴,實則卑微的如同個下人。
唯一對我好的人便是姐姐。
為了姐姐能夠幸福,我代她出了嫁。
嫁給了鎮遠侯長子----葉慕北。
從相對無言,再到暗生情愫,最後,天人永隔。
相愛容易,相守難。
明明幸福近在咫尺,可我偏偏抓不住……
“葉慕北,如今,欠你的命我還了。”
“下輩子,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
我叫傅音,是相國公的次女。
我三歲時沒了娘親,寄養在大夫人的膝下。
府上無人在意我,任由我如同野草般恣意生長。
隻因我娘是個身份低微的繡娘,而我又不得爹的一絲恩寵。
說是相府的二小姐,其實與府上的下人並無差別。
可在我這爛透的生命裏,仍有一人如同陽光般出現,點亮我黯淡的人生。
她就是我的姐姐-----傅芷。
傅芷與我不同,她生為嫡女,備受恩寵榮耀。
長相溫婉,知書達理,有著大家閨秀該有的一切模樣。
可偏偏在這偌大的相府,也隻有她會真心待我,將我視作親妹妹。
在我罰跪於大雪中,是她向爹百般乞求。
在我被一群下人侮辱時,是她替我撐腰。
在我差點病死於偏院時,也是她及時發現,給我尋了大夫,將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從那時起,我就打心底認下了這個親姐姐。
我在心底暗暗起誓,將用自己的一生護著傅芷。
姐姐有一心悅之人,這事隻有我一人知曉。
可身出名門,婚姻大事本就不由自己。
姐姐被賜了婚,許給靖遠侯長子------葉慕北。
那一夜,姐姐哭了許久。
顯赫家世的羈絆,門第禮數的束縛,無一不在告訴她要嫁。
可內心的聲音告訴她,她有愛慕之人,怎能強求自己嫁給不愛之人。
那是我第一次鼓足了勇氣,去書房求爹,希望他能為姐姐考慮考慮。
可到頭來,換來的隻有一頓鞭笞。
我本以為爹隻是不愛我而已,不會眼睜睜看著姐姐犧牲一生的幸福。
可我終究還是錯了。
望著姐姐紅腫的雙眼,一把金色的剪刀就藏在紅色喜服的袖口。
我支走了所有侍奉的丫鬟,親手給姐姐喂下早已備好的藥酒。
換上喜服,畫上花鈿,在一片熱鬧聲中邁進喜轎。
從此刻起,這世上再也沒有傅音。
如若此舉,能換來姐姐的幸福,那哪怕前路龍潭虎穴,我也甘之如飴。
葉慕北的名號,在這城中無人不知。
為人生性高傲孤冷,自少時便入兵營,有勇有謀,是靖遠侯最為得意的兒子。
這坊間還有萬千少女為他作畫,將他視作夢中郎君。
對於葉慕北,我知道的也就僅此幾分。
花轎落在靖遠侯府,我被人攙著入了門。
在一聲聲歡呼和掌聲中,我與葉慕北拜了堂。
緊接著,就被送入了燭火搖曳,紅帳輕舞的婚房。
此刻的我,心頭還在焦急地思酌一會該要如何自保。
可哪知,葉慕北竟一夜都未踏入婚房。
真是害的我焦慮了一個晚上。
次日一早,我便從丫鬟口中得知。
葉慕北回軍營處理要務去了,大概得走個數月。
我心中暗暗竊喜,倒是希望他別回來。
葉慕北不在的這段日子,別提我過得有多麼逍遙快活。
喝茶種花,和丫鬟們一起偷看坊間畫師們為葉慕北作的畫像。
還有各種關於葉慕北的話本。
別說,這消遣的日子有多快活。
我本以為這樣的日子能持續好久,直到那日丫鬟梅枝跑丟隻鞋,告知我葉慕北回來了。
我才不得不接受現實。
自大婚那日後,不對,準確來說。
我還從未見過他葉慕北的樣子,這他突然回來,我還真是不免有些尷尬不適。
我慌亂從榻上下來,著急地穿上鞋子,忙著去迎接。
至少這麵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做的。
畢竟姐姐可是這城裏出了名的大家閨秀,女子儀德的表率。
本想著說句“夫君辛苦,家中已備好酒菜。”
可誰知脫口而出的竟是一句:“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果然,人在越發緊張的時候,這嘴是控製不住的。
頓時,空氣都仿佛凝滯了。
我緩緩抬眼,試圖探一探葉慕北此刻的神情。
隻見一道冷冽的目光瞥向我。
“真是抱歉,沒能讓你如願。”
“夫君,您走錯了,該用膳了。”
葉慕北不顧我的叫喊,徑直推開了偏殿的門。
此刻我的心為之一顫,這回真的是要把臉丟盡了。
滿地的畫像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這些可都是我四處搜羅來的。
更要命的是,桌案上還正大光明地擺著那幅我親手為葉慕北作的畫像。
雖說我的畫技不堪入目,可稍微動腦想想,也能得知畫的是誰。
隻見葉慕北眉頭緊蹙,盯著那幅畫看了許久。
“夫人畫的可是我?”
我苦笑,局促間搖晃著頭。
“那夫人這是在思慕別的郎君?”
我心生不妙,這若是在被扣上個不守婦道的帽子,那後果可能隻會更糟。
我緊咬著下唇,心生一計。
“夫君誤會了。這畫像的確是我為夫君而作。”
“聽聞這坊間有傳聞,真心為心上人作畫,便能得神明之庇佑,護佑夫君安康。”
葉慕北將信將疑地看向我。
為了不被看出心虛,我壯著膽子看著葉慕北的眼睛。
那是我第一次看清葉慕北的模樣。
挺拔的身姿,瘦削的臉龐,劍眉明目,高挺的鼻梁。
眉宇間透露著一股不可言說的冰冷感。
我一邊強裝鎮定,一邊向後緩緩退步。
“看來夫人是挺閑,那不如就隨我一同回兵營吧。”
“夫君,真是說笑了。我又不領兵打仗,再者,我一弱女子,進軍營也諸多不便。”
我將能想到的理由統統列舉了一遍。
可誰知葉慕北那家夥根本不懂得憐香惜玉,鐵了心的要我入兵營。
還美其名曰,說我太過瘦弱,進兵營也是為我身體著想。
我呸,這根本就是要變著法地折磨我。
盡管我有諸多不滿,但這兵營看來是去定了。
次日一早,我便束起了發,換上了一身男裝。
跟在葉慕北身後一同去了兵營。
領了衣服,還有一把長槍。
葉慕北將我的住處安置在了他營帳的旁邊。
不過,卻被我拒絕了。
“將軍,既然入了兵營,那我同一般的兵別無差別。還希望將軍能讓我和那些兵住一起就好。”
顯然,葉慕北對我的話感到一驚。
不過最終還是應允了。
在經曆了一晚的無眠後,我開始為自己說的話後悔了。
徹夜不斷的呼嚕聲和夢話,讓我次日隻能黑著眼眶去見葉慕北。
可當初是我信誓旦旦要他將我視作普通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