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無意間看到了繼母和情人的聊天記錄。
他們密謀暗害我爸,分割我爸的財產。
我擔心我爸有危險,將一切告訴了他。
可他卻覺得我是討厭繼母,故意汙蔑。
甚至在繼母的攛掇下,將我賣給了貧困山區的五十歲喪妻的鰥夫。
我被硬生生打斷一條腿,又在生下第二個孩子後難產而死。
重來一世,我看著繼母手機上那條。
事成之後怎麼處理你丈夫的消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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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母的手機還沒鎖屏。
屏幕上的內容,被我看了個一清二楚。
上一世的我,知道了繼母和其情人的密謀後,便將這件事告訴了我爸。
我以為這種關乎自身性命的大事,一定會引起他的警惕,讓他對我的繼母有所提防。
誰知他卻在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找到繼母和她說了這件事。
繼母是個極善偽裝的女人。
她聽說了這事之後,立刻哭的梨花帶雨,說我是不喜歡她。
所以故意說謊,想要逼我爸和她離婚。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還拿出手機讓我爸檢查。
我爸相信了她的話,在檢查過手機,確定手機內沒有我說的聊天記錄後。
他便將懷疑的目光對準了我。
在繼母蠱惑下,認為我要破壞他的婚姻,謀奪他的財產,甚至害死他!
繼母就將情人的聯係方式和聊天記錄刪除的一幹二淨。
我爸甚至沒有派人調查繼母最近的行蹤,便一味相信她。
繼母將我騙到山區,交給了人販子。
人販子將我交給了一個五十歲的鰥夫,換了不到三萬塊錢。
這些錢,對於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我好歹是林家大小姐,一個月的零花錢也有十幾萬了。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有人竟然會為了三萬塊將我賣掉。
為了逃離那個偏僻村落,逃離那個瘦骨伶仃,渾身惡臭,麵目醜陋的五十歲鰥夫。
曾經的我跪在地上,祈求那些人,告訴他們,我願意將我這些年攢的所有錢都給他們。
足足有兩百多萬,我願意都給他們!
可他們卻隻是一臉戲謔,嘲諷的看著我,像是在看一隻垂死掙紮的螻蟻。
當時的我,不明白他們眼中的神色意味著什麼。
我隻能看到為首的人販子,將我緊抓著他褲腳的手指一根根掰斷,而後決然離去。
因為不夠聽話,我被那五十歲的鰥夫虐打過很多次。
最後一次,他將我的腿硬生生折斷,我逃脫的希望也被掐滅了大半。
那一天的疼痛足夠讓我永遠銘記。
可就算如此,我也沒有放棄過逃跑。
一條腿被廢之後,為了活下去,我裝作對那鰥夫唯命是從。
我任由那鰥夫一次又一次的欺辱我,甚至為他生下了一個孩子。
就在鰥夫看我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溫柔的時候,我終於找到了逃走的機會。
我拖著我那條殘廢的腿,爬出了簡陋泥房。
趁著鰥夫呼呼大睡,顫抖著身子,從早就挖好的狗洞爬出了院子。
一路上狼狽的爬著。
直到天亮,我才爬到和那個好心人約定的地點。
那個好心人是大巴車的司機。
他不是村子裏的人,某次意外他得知了我的遭遇,心軟表示願意幫我一次。
他在我們約定的地點,給我留了一部老舊手機,這是我重獲新生的唯一希望。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給我帶來的打擊就越大。
手機隻有一點點電量了,隻夠我打出一通電話。
於是我給我爸打去了一通電話。
我央求他來村子接我,將我帶回去。
他在電話那端沉默良久後,才告訴我,讓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他會盡快派人來找我。
當時我欣喜若狂,收了手機,便鑽進村子附近的樹林,躲了起來。
我躲藏了整整三天,靠著啃草根,喝露水度日。
直到第四天,我即將撐不住時,我終於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著我所在的方向靠近!
我驚喜的瞪大雙眼!
可在我模糊的視野內,卻出現了一群我永遠都不想看到的人。
為首的鰥夫抓住我的頭發,將我拖了出來。
他對著我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一腳,又猛抽了我幾巴掌,打得我滿嘴鮮血才罷手。
他用那沾滿汙泥的腳,將我踩進泥地裏,聲音冰冷。
「你以為,你給你爹打電話他就會救你?」
「哈哈哈!臭娘們!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將你賣到我們村子的人就是他!」
那時的我,幾乎立刻就回憶起,自己被人販子帶到村子時,那些人販子看向我的眼神。
難怪他們看我的眼神那麼奇怪。
種種戲謔背後,還藏著嘲諷!
嘲諷我,將我推進這無間地獄的人,居然是我的親生父親!
最後一條生路被斷,掙紮已是無用。
我被他們帶回了村子。
我已經為鰥夫留下了一個孩子,他認為我沒有價值了,而他的年紀也越來越大了。
他擔心以後,看不住我,便幹脆大手一揮,將我低價轉賣給了其他人。
其中的痛苦不堪,更是讓我幾欲尋死。
好在,老天最終還是眷顧了我一次。
我因為難產,徹底逃離了那個吃人的村子。
我以為,接下來,我的靈魂將無知無覺的投入輪回。
誰知在撕裂般的疼痛,自我的身體徹底消失之後。
一陣熟悉的消息提示音,卻忽然自我的耳畔響起。
我猛的睜開眼,看清了周圍的一切。
我重生到了,我偷看繼母手機聊天記錄的那天。
「穗穗呀,你怎麼在這兒?」
剛推開洗手間的門,我便迎麵撞上了急匆匆趕來的繼母。
她緊張的向我身後看了一眼。
在看見洗手台上的手機後,她的目光微微閃了閃,臉色也難看了幾分。
我裝作沒有留意到她的異樣,若無其事。
「樓上洗手間的水龍頭壞了,我隻能來這兒洗手。」
我們所住的別墅共有三層,我獨自住在三樓,繼母和我爸住在二樓。
因此這個二樓洗手間,平時都是我爸和繼母在用。
今天我爸一早就去了公司,繼母多半也沒想到我會來二樓洗手間。
「哦,原來是這樣……」
繼母勉強笑了笑,隨後眼珠一轉,試探著問。
「我剛剛在客廳聽到我的手機響了,你有看到……是誰給我發消息了嗎?」
「啊?」我故作茫然的眨了眨眼。
「你的手機沒響啊,繼母,你是不是聽錯了?」
繼母聞言稍稍鬆了口氣。
她自我身側擠進洗手間,迅速將手機揣進口袋。
「那可能真是我聽錯了。」
「對了,穗穗,你爸說他有事要和你說,你快下樓吧,他還在客廳等著呢。」
她有意將我支開,我也不想和她過多糾纏。
隨意點了點頭,我忽略了繼母徘徊在我臉上的視線,大步向著樓下走去。
我知道繼母並沒有完全相信我的話。
接下來,她應該還會試探我,亦或者是試探我爸。
隻不過,這一次,我可不準備將我知道的事告訴我爸。
我看著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中年男人,擠出了一抹單純的笑。
既然我爸不願意相信我的話。
那就讓他和他最信任的人一起下地獄。
我爸找我不為別的,為的是我手中林氏集團股份。
這些股份是我媽出國前給我的。
當時她明確表示出國後,不會再管我,給我留些股份傍身,就算是了斷了母女情分。
我爸也知道這些股份,是我媽留給我的,對於我來說意義非凡。
可即使如此,他仍然想買走我手中的股份,還是以極低的價格。
我爸坐在沙發上,一臉威嚴的對我命令著。
「穗穗,你爸我最近在公司遇到點麻煩,你手裏是不是還有你媽留給你的股份?你拿出來給我吧,等到我解了燃眉之急,就將這股份還給你。」
「你也不用擔心,你爸我會給你轉兩百萬,就當是買股份的錢。」
「待到以後我把股份還你,那兩百萬你也不用給我了,就當是我給你的零花錢。」
他的語氣太過自然,說完這話後,沒管我的反應,就將手邊的合同塞了過來。
「覺得沒問題就把股份轉讓合同簽了吧,你爸我還急著回公司呢。」
他悠哉悠哉的喝了口茶,沒看到我唇邊一閃而逝的諷笑。
我看著一臉篤定的中年人,慢慢的將他推過來的合同又推了回去。
「爸,真對不起,股份……我不能賣給你。」
聲音一落,我爸猛的抬起頭,看向我的目中,滿是不敢置信。
上一世的我,並不知道我爸的下場。
不過按照他盲目相信繼母的德行來看,結局多半不會太好。
繼母圖謀的是林家的財產。
不過她現在還不知道,我爸雖然是林家明麵上的掌權人,但手中的股份份額並不多。
林氏集團的真正掌權人是我奶奶。
我對這位老太太印象不深,因為她一直定居在國外,幾乎不怎麼回國。
在我的記憶裏,我隻見過她三次。
一次是我媽和我爸離婚後拋下我,遠走他國,杳無音訊。
一次是我高考結束。
還有一次,是我爸要和繼母結婚。
我還記得奶奶聽說了這消息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冷冷的注視我爸的樣子。
「你確定要再次忤逆我,和這個女人結婚?」
奶奶的聲音很平靜,說出的話,卻莫名的極具震懾力。
我爸當時就慫了。
但,他是個為了女人,會將自己女兒推進火坑的絕世戀愛腦。
就算又慫又孬,也依然梗著脖子,堅持要娶溫可。
奶奶嗤笑了一聲,沒有繼續阻攔我爸的決定。
而是在收走了我爸的一部分股份,乘飛機回了法國。
我記得,回去前她還問過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