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這副病懨懨的身子來到前院的時候,我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王妃?”
我看去,是騰譽身邊的副將,衛晟。
“衛將軍,我來找王爺商議事宜。”
衛晟臉色有些尷尬,“王爺這會兒,恐怕有些不方便。”
“王妃若沒什麼要緊事,還是先回去吧。”
我不是傻子,知道這不過是他的說辭,不過也好,我此刻也不想麵對他。
“那好,還勞煩衛將軍幫我把這個給王爺呈上去。”
衛晟恭敬地接過去,應聲答應。
我看了一眼緊閉的屋子,心裏除了疼痛外,還有幾分解脫。
如此也好,彼此放過。
“王爺,你弄疼我了......”
嬌媚的聲音透過屋子傳出來,衛晟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尷尬到極點。
要說騰譽不是故意的,他名字倒過來寫。
隻是,他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王妃,心裏歎了口氣。
其實,在他看來,騰譽名義上的這個王妃性子挺好的,不吵不鬧、不爭不搶。
騰譽這種做法屬實過分了些。
但這不是他該插手的事。
袖中的指尖被捏緊又放開,我溫聲道,“那就多謝衛將軍了。”
“王妃客氣。”
等人走後,衛晟拿著這封信有些為難,現在進去有些不妥。
夜色三更,我靠在床頭虛弱的對小桃笑了笑,“隻是受了點涼,快回去睡覺吧。”
“王妃,下次您可不能再這麼任性了,您要是去送東西,小桃幫您送。”
“吱——”
房門被推開,我抬起頭,對上男人幽深薄涼的眼。
他大步走來,揮手示意小桃退下,我看著小桃猶豫不決的樣子安慰的笑了笑,“下去吧。”
等門關上,騰譽忍不住諷刺開口。
“真不愧是本王的王妃,哄騙人的本事真是高明。”
“連本王的副將也為你說話。”
“沈常樂,你又想作什麼妖?”
此話猶如一根銀針狠狠刺進我的胸口,喉頭像是堵進了棉花一樣,又澀又悶。
千言萬語,到嘴裏隻有一句。
“王爺,休了我吧。”
聽到這話,騰譽先是一愣,後又諷刺一笑,眼裏充滿了厭惡,“休了你?你若是真的想被休,又何必等到現在?”
他拿出下午我送過去的休書狠狠甩在我的身上,然後欺身上前捏住我的下巴,眼神和聲音一樣冰冷。
“沈常樂,本王最討厭你這種可憐兮兮的模樣,一副病懨懨的姿態裝給誰看?”
“以為本王會憐惜你嗎?別人會被你的眼淚騙到,可本王不會。”
“我隻覺得惡心。”
他連本王都不自稱了,想來是真的太過厭惡。
短短幾個字,字字誅心。
眼淚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而騰譽好像是沾染上什麼臟東西一樣迅速退開,隨即轉過身去,“這婚事當初是你沈家跟聖上求來的,自然也由你沈家去跟聖上提。”
“不過,他沈臨恐怕是沒那工夫來管了。”
最後一句,摻著幾分諷刺,我隻當他在嘲諷。
房門被狠狠砸上,騰譽似乎連多看我一眼都覺得惡心。
我看著滑落在地上的休書不禁苦笑,房門並未關緊,寒風襲入。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我趕緊用帕子捂著嘴。
鮮紅的血染紅了指尖,浸染了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