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等兩人情緒都平靜下來，他才對我說：【皇後善妒，她未曾誕下皇子，便暗中下手殺害其他皇子，母親為了保我平安，才讓我以女子身份長大。】

我活的太久了，自認為見識到了許多牛鬼蛇神，便飛速接受了這個答案：【那您這大半夜到我這裏是為了？】

雲儀公主鄭重向我行了個大禮：【我自然不可與周侍郎圓房，此番是來求姐姐庇護的。】

這話說的誠懇，可直到日後物是人非之時，我才咂摸出些許不對，一個隱藏了身份的皇子又何須特意來向個侍郎的妾室求救。

或許是燈光朦朧，又或許是我被現下的美色迷了眼，竟然就這麼稀裏糊塗的點了頭。

新婚當夜，周蒿喝的爛醉，第二日還未等他酒醒，一道入宮的口諭就傳進了周府，有意思的是，口諭中指明了要我同雲儀公主一道入宮。

【姐姐，我在宮中地位不高，這次怕是要連累你和我受些委屈。】

我擺擺手，不甚在意：【無所謂，你也別叫我姐姐了，我單名翩，你喚我阿翩就好。】

雲儀公主點點頭，也禮尚往來的說道：【我名齊斂。】

公主自然不會有這個名字，想必是他生母給起的。

還未到宮門，我們乘坐的馬車就被太監攔了下來：【雲儀公主，這都回來了就別這麼嬌貴了，下來走兩步吧。】

我皺眉看向齊斂，他先前還說自己不受寵愛，現在看來恐怕不止，就連小太監都能這般不敬，看來他之前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但我沒想到，這隻是個開始，此番進宮，我倆確實受盡了委屈。

拜見皇後時我們倆結結實實跪了大半天，滿宮的鶯鶯燕燕低聲巧笑，嘴裏全是些貶低之語，坐在皇後身側的少女嗤笑道：【到底是個低賤東西，上趕著給個侍郎當玩物。】

齊斂沒什麼表情，像是受慣了這種侮辱之詞，低頭一拜，稱長姐教訓的是。

至此，我才想明白了這位說話難聽的少女的身份——當朝皇後唯一的女兒，霏寧公主。

說了半晌，她還閑不夠解氣，於是便緩步從高位上走了下來，在看清我的臉時，霏寧公主神色一暗：【到真是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聽到她語氣中的妒恨之意，齊斂不動聲色將我往身後擋了擋。

霏寧公主搖晃了下手中的折扇，將折扇一合，竟狠狠抽在了齊斂的麵頰，隻此一下，齊斂的麵頰就腫了起來。

【不知羞恥的東西，折了皇家的顏麵，本公主算是小懲大誡。】

我頓時怔住，剛要起身，齊斂卻一把將我拉住，俯首道：【雲儀知錯。】

我抬頭看向殿上坐著的皇後與妃嬪，她們眼神或嘲諷或貶低，看著比妖窟中的精怪都嚇人。

霏寧公主打完人後心情頗好，我卻實在看不慣她這副樣子，悄悄掰下手鐲上的珍珠，扔在了她腳邊。

不出所料，霏寧公主一轉身就踩上了珍珠，身形不穩摔倒在台階上。

我衝齊斂微微挑眉，露出了個皎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