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妹妹出生後忽然失明，他雖知母親難過，卻不敢過來慰問。隻因五年前，不小心弄丟了二弟阮司南的人，其實是他。楊氏傷得吐了血，半條命都要搭進去。他無顏麵對母親，隻敢住在東苑祖母柳氏那裏。

楊氏喝著藥，看到大兒子小心翼翼抱著女兒的背影，酸楚得要落淚。

二兒子走丟，是她永遠的痛。宇哥兒又因此事同她離了心，如果萱萱的心聲不假，那定是柳氏設下的連環套。楊氏昨夜已讓翠萍找得力的親信去查了。隻可惜宇哥兒同她的母子之情，一時半會兒恢複不了。

【大哥哥今年還是有機會上榜。】

進入隔間後，奶呼呼的聲音再度傳入了阮齊宇的耳朵，他猛地低頭，看向了懷中的嬰孩。

剛才他就隱約聽到一句‘笨蛋哥哥’，難道不是他的錯覺？

奶娃娃忽閃著大眼睛，甜甜地笑著，對著阮齊宇露出兩個齊整的梨渦。

阮齊宇徹底愣住。

是他讀書讀傻了？還是妹妹成精了？

看到大哥哥的傻樣，阮萱樂得撲騰。

【別信了壞蛋祖母的話去買考題，她那親孫子是詐你的！】

又來一句！阮齊宇瞪大雙眼，他似乎......是聽到妹妹的心聲了？

他轉頭看向隔間屏風後的楊氏，強忍住告訴母親的欲望。

妹妹好不容易複明，阮齊宇怕又惹得楊氏擔憂。

【大哥哥之前缺考就是被壞祖母害的。這次要是還信那對壞祖孫，大哥哥就得一個人背鍋科考舞弊，被打爛屁股，流放八百裏。娘親為了給大哥哥求情，在宮門外哭著磕頭跪了三天三夜啊！】阮萱又是一串神預言。

阮齊宇差點驚得咬了舌頭。

什麼？年哥兒分明保證買題這事靠譜，連買題的錢都是祖母出的！

阮齊宇還感動了許久，將柳氏和年哥兒一度當成比娘親還要好的親人......

阮齊宇一時恍神，前兩次考前他忽地高燒，連手都抬不起來。希望全寄在這次考試，這才生了歪念頭。

身邊的書童和奴仆大多是祖母給的，要在他的吃食和衣物上做點手腳，真是再容易不過了。

聯想妹妹的心聲，阮齊宇覺得前兩次缺席考試越來越蹊蹺......

不行！這次，他可不能再糊塗了。

阮齊宇有些慌張地將阮萱放下，衝出了隔間。

楊氏笑著迎他，“宇哥兒看來很喜歡萱萱呢。以後你多來吧。考學的事也不要太急，身體才最要緊。”

看到楊氏無限溫暖和關切的臉，他更感愧疚。

一向尊貴自持的母親竟會為了他，在大雨中痛哭叩拜嗎？他以為二弟走丟之後，母親早已恨透了他。

阮齊宇忍著淚，忽然握住了母親的手，“母親，您多保重身子。這次科舉，我定不會叫您失望的！”

這是南哥兒走失後，阮齊宇第一次這樣同楊氏說話。

楊氏眼底不自覺也含淚了，他想留兒子多說幾句體己話，但科考在即，阮齊宇要回去讀書，她也不好攔著。

恰巧這時，翠萍派出去查的人回了信。楊氏留她到屋內細說，這一談便是整整一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