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熟稔地交談,一同離開。
陽光從百葉窗穿過,照在他們身上,一個冷峻桀驁,一個明媚活潑,就像我之前追逐陸行周那樣。
我是孤兒,因為成績優異才被破格錄取。命運真是弄人,我和陸行周本該是平行時空的兩條直線,永不相交。
“陸哥,你要是能拿下沈眠,我那輛哈雷乖乖奉上。”
世家子弟的青春生涯就是這麼樸素,豪無人性,玩最貴的車,逃最多的課,永遠在追求刺激的路上。
就連打賭這種事,也是惡趣味地在當事人麵前說出來。
寸頭,立體的五官,極具攻擊性的帥,劍眉輕挑,玩世不恭地輕笑道。
“好啊。”
課桌裏的蟲子,故意放高的黑板擦,衝我而來的籃球......
這些把戲我見識得太多,孤兒院的小孩都比他們有創意。
所有人都覺得陸行周這個賭必輸無疑,除了他自己。
“喂,沈眠,這保護費你都欠了多長時間了,還能不能交!”混混頭子推搡著,
摸了摸他那油膩的下巴。
“模樣不錯,這肉償,也不是不行啊~”
我伸手示意,在他耳邊說。
“償你大爺!”
一腳直踢要害,然後拚了命地往前跑,他們在後麵窮追不舍。
陸行周碰上,和他們打了一架,隻不過是單方麵地被揍。
所有的事情水到渠成,『再清高不也被我陸哥拿下』這樣的話從那時就這樣傳著。
陸行周的生日就是今天,我倒了三天夜班才空出一整天,買了一個八寸的蛋糕,又準備了一大桌子陸行周愛吃的菜。
【行周,你慶生派對開完了給我發消息,我來接你。】
【記得少喝點酒。】
記得剛在一起時,陸行周知道我的身世後,就霸道地許諾——以後我的生日就是你的生日,你不再是沒人記掛的無名卒了。
午夜十一點半,空白的消息窗,軟趴趴的奶油。
第十八次撥打電話,還是忙音,心中隱隱不安。
直到回撥的電話響起,我欣喜地跑下樓,潮濕的雨夜,寂靜無人的街頭,曖昧的男女。
“......沈眠,你別再纏著學長了,你舔他舔得都那麼狼狽了,不還是跟條狗一樣,上不得台麵。”
“嘖,真是礙眼。”
蘇嬌嬌麵色酡紅,語氣盡是我壞了他們好事的責怪。
我扶著陸行周,什麼話也沒說,我根本沒有資格去反駁。
“小心台階。”
“沈眠......”甕聲甕氣的,可能是錯覺吧,陸行周看我的眼神都有了些許愛意。
他俯身吻上我的下巴。
酒精刺激情欲,舌根交纏,愈演愈烈。
半晌,他不耐地蹙眉,看著我。
“哭什麼?不舒服嗎。”
“陸行周,你憑什麼覺得我會一直喜歡你......”
零點的鐘聲敲響,我一勺一勺地吃著芒果蛋糕,心中的苦澀怎麼也化不開。
“生日快樂啊,陸行周。”
下次不想吃討厭的芒果味了......
清晨的圖書館,人並沒有很多,但也夾雜著不少吃瓜群眾。
“就是她啊,平時一臉拽樣,假清高。”
“陪酒女,惡心,虧我當時還追過她,真是瞎了眼。”
我正思忖著要怎麼處理,一個女生氣衝衝地過來,甩了我一巴掌
“賤人,早看你不順眼,當時還想勾引我男朋友。”
臉上火辣辣地疼。
“嗬,發消息讓他完成小組作業就是勾引?你是真餓了,什麼樣的都護食。”
她一時語噎,朝一旁看戲的男朋友撒氣。
孩童時,我還總會因為別人的欺淩偷偷在被窩裏哭。院長媽媽說,永遠不要為不值得的事,不值得的人生氣。
人群突然又嘈雜,陸行周背著包,後麵跟著個蹦蹦跳跳的女孩。
蘇嬌嬌得意地朝我笑了笑,嘴型在說。
“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