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找不到草藥,又忘了姐姐在哪,所以隻好回來了。」弟弟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從門板後傳來。
「快去把你姐姐找回來,找不回來你就別要你這條命了!」媽媽帶著怒意的責備和爸爸焦躁的腳步聲清楚地落進我的耳朵。
「你們這是偏心!」弟弟的聲音尖銳得有些異常,帶著哭腔和失望,「你們根本就不愛我,從小到大眼裏隻有我姐!」
屋裏靜了下來,我聽見媽媽的聲音,輕到幾不可聞:「沒有你姐,你這條命就沒了。」
「墮山羊會殺了你。」
弟弟說的話不假,從小到大,我就是村裏最受寵的女孩。
同齡女孩整天被指使著做家務、割豬草的時候,我能在村子裏到處亂逛。
村裏所有女人、女孩都不被允許上桌吃飯的時候,我能坐在弟弟和爸爸中間,等著爸爸給我夾菜。
在別人家,男孩似乎就是家裏唯一的寶,但在我家,隻要我說的話,弟弟就必須順著我去做。
可我清楚地記得,我並沒有救過弟弟。相反的,我還讓他替我背了不少黑鍋。
從墮山羊手裏救弟弟就更是不可能了,我從未見過墮山羊,又談何救弟弟呢?
我幹脆推開門,爸媽立刻停止了對弟弟的責備,一左一右把我擁住:「還好你沒事,你沒碰見墮山羊吧?」
我一五一十地按照墮山羊說的告訴了父母,當聽到墮山羊提著流血的袋子時,爸爸麵色鐵青,媽媽哭著抱住我,一遍遍摸著我的頭:「寶貝你沒事就好,還好你回來了。」
情緒平複之後,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秀秀別忘了一周後的山神祭啊。」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一瘸一拐地進了房間。
並沒有注意到背後弟弟陰沉又帶著恨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