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王公公遲遲沒有下文，蕭清晏頓時有些惱火，“吞吞吐吐的做甚，有話直說。”

王公公看了郭婉婉一眼，正是這一眼，讓她的心頭驟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陛下......”

郭婉婉出聲打斷他，先入為主，“王公公，莫不是皇後在佛堂內出了事？”

蕭清晏一聽這話，撇下郭婉婉邁步進入內殿。

內殿的燈燭已經全部點上，明亮的光線照亮整個佛堂。

躺在地上的那對衣衫不整的男女，容貌看得一清二楚。

內殿縈繞的一股旖旎之香經久不散。

“放肆！”蕭清晏一聲怒喝，“居然敢在佛堂淨地苟合，簡直膽大包天！”

郭婉婉按耐不住心頭的欣喜，快步走進去，當她看清楚女人的模樣，宛若當頭棒喝，兩眼發黑，險些暈倒。

竟然不是蘇錦蔓！

而是她的貼身宮婢采荷，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私通的男子不是她事先安排好的人，而是禁衛軍統領，她的堂兄郭皓！

一切都亂了套。

蕭清晏沉聲下令：“拿水來，把人弄醒。”

最近有朝臣遞折子提議要給郭皓升官，對其能力和人品更是毫不吝嗇地大肆誇讚。

蕭清晏暗中經過一番考較，雖說郭皓是郭家的人，但他能順利登基為帝，郭家功不可沒，眼下他正是需要人才輔佐的時候，郭皓確實是難得的人選。

他已經做好安排，就等選秀過後頒布旨意。

如今郭皓卻在佛堂與人私通，可見此人不過爾爾。

升官一事，他也得仔細斟酌了。

嘩啦——

王公公命人給兩人潑了兩桶冷水。

兩人瞬間被冷醒。

“哪個王八羔子敢戲弄本統領？！”

“是朕，你要拿刀砍了朕的腦袋嗎？”

蕭清晏一腳狠狠地踹在郭皓的胸脯上。

郭皓被踹趴在地，吐了一口血，疼痛令他立即變得無比清醒。

他看了看自己的模樣，再看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且衣不蔽體的女子，頃刻間他明白了什麼，跪地求饒。

“陛下恕罪，縱然給卑職十個膽子，卑職也不敢對陛下不敬啊。”

蕭清晏冷哼：“你不敢？朕看你的膽子大的很呢，擅離職守來佛堂私會，還對朕口出狂言，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做的？”

蕭清晏殺氣十足，郭皓害怕到全身顫抖，他朝郭婉婉投去求助的目光。

郭婉婉暗罵一句蠢貨，上前幾步揚手打了采荷一個耳光。

“好你個賤婢，平日裏本貴妃待你不薄，你竟敢背著本貴妃做出此等齷齪之事，說，是不是你勾引的郭統領？”

采荷捂住發麻的臉頰，哭著搖頭，“貴妃娘娘，奴婢沒有。”

郭婉婉完全不給她辯解的機會，自顧自往她的身上安罪名。

“你還在狡辯，今夜原本輪到你當差，你卻稱病讓采菊代替你，原來那是你方便做事找的借口，本貴妃果真是看錯你了。”

郭皓心領神會，立馬說：“陛下，貴妃娘娘，就是采荷勾引的卑職，她給卑職送了一封信，約卑職來佛堂有要事相告，卑職以為是她發現了刺客的蹤跡，卑職不想打草驚蛇，隧獨自前來一探究竟。”

“豈料來到佛堂，突然間聞到一股異香，等卑職醒過來，就如陛下和貴妃娘娘所見的這般。”

“你胡說！”采荷震驚地瞪著郭皓，她似是意識到什麼，扭頭看向郭婉婉，“貴妃娘娘，明明是......”

郭婉婉盯著她，“以前你不愛打扮，喜歡節儉，省下的銀錢每月寄回去給家人，本貴妃念你孝順，總是偏愛賞賜你，這段時日你卻酷愛裝整，本貴妃竟不知你心裏竟藏著這種心思。”

字字不提威脅，然而語氣卻充滿危險。

想到家人的安危，采荷白了臉色。

郭婉婉抬手抹了抹眼角，紅著眼睛望向蕭清晏，“陛下，妾身真心待人反而得到這樣一個結果，妾身的心好痛。”

蕭清晏心疼不已，摟郭婉婉入懷安慰，“你一向單純心善，容易被人蒙騙，此等心思不純的賤婢就該杖斃，以儆效尤。”

就在這時，一道嬌俏的聲音橫叉而入。

“這是怎麼了？”蘇錦蔓疑惑地走進內殿，她打量四周一圈，詫異的目光落在郭皓和采荷的身上，隨即眉心皺起，“佛堂淨地，你們二人為何衣衫不整出現在此處？”

蕭清晏忽然回想起，他們進來時，並未見蘇錦蔓的身影，他不禁起了疑心。

“皇後不在佛堂受罰，你去哪兒了？”

蘇錦蔓朝蕭清晏福了福身，“回陛下，臣妾腹痛難忍，著急出恭去了。”

殿內搖曳的燭光落在她精致的臉龐，襯得她的臉色憔悴蒼白。

蕭清晏下意識抬手捂了捂鼻子，抱著郭婉婉往後退了兩步，仿佛蘇錦蔓身上沾染了某些不幹淨的氣息。

郭婉婉目光不善地盯著蘇錦蔓，她不信世上有這麼多的巧合。

蘇錦蔓心中嗤笑，將他們的反應盡數納入眼中。

“陛下這麼問，難不成是懷疑臣妾？”

蘇錦蔓佯裝看不懂蕭清晏的嫌棄，兀自上前走了兩步。

就在她經過采荷的麵前時，一件東西從采荷的衣服裏滾落下來，咕嚕嚕滾到她的腳邊。

她不小心踩了一腳，逼迫她停了下來。

“這是什麼?”

蘇錦蔓彎腰撿起地上的東西，拎在眼前大肆打量。

是一塊成色不錯的玉佩，玉佩的背麵刻著一個“皓”字。

郭婉婉和郭皓看到那塊玉佩，同時臉色大變。

采荷則一臉迷茫。

“如果本宮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郭統領的玉佩吧？”蘇錦蔓淡淡勾唇，“郭統領的玉佩為何會在采荷的手裏？莫不是郭統領送給采荷的定情信物？”

“不是！”郭皓搖頭，“卑職也不知玉佩為何會到了采荷手中，興許是她偷的。”

下一刻，一個綠色錦囊從他的腰間掉落。

錦囊上麵用粉紅色的繡線繡著一個“荷”字和兩隻交頸鴛鴦。

不合時宜出現的鐵證，宛若扇打在郭皓臉上的耳光。

所有的辯解變得蒼白。

郭婉婉死死地盯著采荷，恨不得將她生吞。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蕭清晏的臉色十分難看，“郭統領，你還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