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分手的白月光此時在我宿舍樓下,
和她的黃毛前男友,或者說是現男友?一起在喊我的名字。
「林衡,你出來啊!」
沒想到,臨近大學生活末尾,這樣狗血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
我一怒之下,摔碎了她送給我的泥娃娃,裏麵竟藏著一張紙條。
我病啦,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後悔與你相遇。
腦袋一陣恍惚之際,樓下那個黃毛再次大喊。
「喂,你再不下來,她就撐不住啦!」
我立馬飛奔而下,不出意外狠狠甩了一跤,可怎麼跌到了白月光懷裏?
我頭上這個黃毛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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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衡,快下來啊!」
叫喊聲伴隨著鬼火的突突聲,刺入我的耳朵裏。
我在宿舍裏收拾白月光的東西,聲音使我本就遲鈍的動作瞬間僵直。
光是想象,我就知道他臉上有多神采飛揚,囂張跋扈。
沒想到臨近大學生活末尾,我的初戀白月光和我提分手。
不長不短的五年時光,換來的是落入俗套的兩個原因。
我對你沒感覺了。
以及,我的前男友最近來找我……
最可惡的是,她的前男友還是個不折不扣的黃毛。
沒想到,狗血文竟降臨我身上。
想到這,我嘴角不禁勾起恥笑。
「咋不理人啊!曖琳在這裏呢!」
寂靜的夜晚裏,黃毛的聲音響徹整個宿舍樓。
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黃毛的勝利,以及我普通黑短發的失敗。
我一把抄起桌子上白月光送給我的泥娃娃。
猛地砸在地上,爆開聲使我清醒過來,碎屑中露出一張紙條。
我病啦,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後悔與你相遇。
什麼意思?我頓時腦袋發涼。
「你再不下來,曖琳就撐不住啦!」黃毛焦急地大喊。
我發了瘋般跑下樓。
更狗血的展開出現了啊。
不過我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即使是因為私心。
我也不想曖琳離開我,是不喜歡這個理由。
頻率過高的步伐,使我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危機正在逼近。
不出所料,下一秒,我整個人失控地跌倒下去。
劇烈的撞擊感從額頭傳來,走馬燈開始在眼前浮現。
我要死了嗎?
我甚至來不及驗證,她們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啊。
開玩笑也好?省得被他們捧腹大笑了。
不,打心底,我是希望這玩笑是真的吧。
我閉上眼,準備接受死亡的來臨。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光亮擠進我的眼縫。
睜開眼,我正在白月光懷裏。
懷裏熟悉的柔軟和溫熱,以及周圍的不同於剛才夜晚的白光。
都在向我傳遞一個事實。
我穿越了?
我愣了好久,最終還是選擇接受,即使這隻是個夢境。
「林衡,你咋了?」曖琳呢喃著。
「沒事,沒事。」
我接連應了兩聲,將她摟得更緊,甚至擠到了兩隻小白兔。
「太緊啦。」
她害羞的濕熱氣息噴到我的臉頰上。
「讓我多抱一會兒,好不好?」
曖琳嬉笑著。
「行呀,莫名其妙的,像個小孩一樣。」
「這不是有你慣著我嘛。」
剛在一起的時候,她總喜歡說我像個小孩,我由此判斷,現在應該是高中剛成年的時候。
可小孩都是不成熟的,因此我和她沒少鬧矛盾。
這一世,我決定利用前世擁有的記憶和經驗,解決所有我們之間發生的摩擦。
趕走她的黃毛前男友,打通一個人盡歡喜的happy end!
就當我沉浸在狗血文的究極幻想中時,腦袋突然恍惚了一下,我回到了宿舍。
我死一般凝視著滿地狼藉,碎片似乎紮進了我的心裏,每次呼吸都讓我感到疼痛。
結果這一切,都隻是幻想嗎?
不對,是那樣的話,我應該跌倒在去樓梯口的路上。
我摸了一下頭,幹巴巴的,沒有血液的痕跡。
我立馬跑到走廊,宿舍前的平地上空無一人。
他們人呢?
「你怎麼了,麒宇?」室友劉二在左邊走過來。
「曖琳人呢?」
他先是驚訝,隨後又露出一絲安慰的神情。
「兄弟,這事換做誰來都難過,但也不能太受刺激呀,你女朋友……呸呸呸,袁曖琳她不是說明天再來找你最後道個別嗎?」
「明天?」
我掏出手機,時間與摔倒前完全對得上。
「瞎說什麼,昨晚我不是跟你說周三嗎?」
「呃……我沒記錯的話,你是跟我說周四。」
我趕忙又翻找起短信。
曖琳,最後我想跟你聊一下,周四我去找你,好嗎?
我反複確認著幾個字眼,可下麵的由我發出的好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一個想法突然闖進了我的腦海,那張被我丟在地上的紙條哪去了?
我跑回宿舍裏,搜索數十遍地麵無果後,拉開抽屜。
抓起曖琳五年裏寫給我的厚厚的一遝紙條,胡亂翻找。
眨眼間,眼前的場景又飛速變幻……
我又一次穿越了。
此時我正站在教學樓的頂樓上,腦袋飛速運轉後,不知所然。
一縷金黃色的毛發映入我的眼簾。
這一頭黃毛怎麼回事?
話說高中的時候,我確實有過一段叛逆期,也算是當過一段時間的黃毛。
可我已經痛改前非了啊。
正當我納悶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我向樓梯口探去,對上曖琳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愧疚好像從中流出。
「對不起呀,我有事給耽誤了。」她走到我麵前,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這是怎麼回事?依我這頭黃毛來看,現在應該是我們剛在一起不久。
見我沒有反應,她牽起我的手,在身前輕輕左右搖晃,小鳥依人的樣子。
「你生氣了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沒有沒有。」
我急忙回應。「沒事就好。」
曖琳俏皮一笑。
「我就是要從班裏出來時被班主叫去倒垃圾,能有啥事?」
記憶瞬時湧入腦海。
同樣的事情,前世的我不由分說就埋怨曖琳,和她鬧脾氣。
「不是說好放學立刻來這裏的嗎?」
「找什麼理由。」
最後還是她把我哄好的,鬧得接下去幾天兩人間不悅。
那時可真是不懂事啊。
雖然後來想通了,可礙於麵子,我還是沒有正式道歉。
現在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我絕對,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你真的不生氣嗎?你不是討厭人不守時嗎?」她又說。
「真的,這點小事我還是能理解的。」我緊握她的手回答。
「那就說好嘍,等會反悔我可不哄你,小孩。」她略略一笑。
「好,好~」
曖琳眼底的光蕩漾了一下。「你咋好像突然變了。」
「啊?」我裝糊塗,「沒有咧。」
「有!」話音剛落,她捏住我的臉頰,輕柔的觸感是如此真實。
祈望這一切不要是一場夢。
她手上的力道逐漸加深。「既然小孩子長大一點啦,能不能把這頭發改了。」
「不然我的小男朋友太……」
曖琳嘴邊生氣般鼓起一個小包,別開眼神,時不時又瞥過來,觀察我什麼反應。
玩笑間,她好像在害怕。
上一次的我沒發現。
作為男朋友,居然讓女朋友這般小心翼翼?
一股愧疚在心中生出。
既然如此,這次我必如她所願。
「嗯!等會我就去改,不,現在你跟我去!」
「好呀!」
我拉起她的手,往樓下跑。
途中腳步輕盈,風也溫柔。
如果我以前一直這樣包容她,對我們之間所有的矛盾笑著視而不見。
是不是就不會吵那麼多架,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我想著,惋惜中又夾雜欣喜。
因為現在,任何事我都可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可大事不妙。
美好的頃刻過後,我回到了宿舍。
我再一次回來了。
雖然早有預備,可心裏還是一顫。
令我驚奇的是,地上的碎片全都消失不見了。
我掏出手機,短信的內容原封不變。
隻是見麵的時間比上一次又推遲了三天。
那個泥娃娃恢複如初,安詳地立在桌子上。
我走過去,拿起晃蕩了兩下,紙沙沙的聲音隨即傳來。
疑惑之際,我拉開抽屜,取出裏麵的一遝紙條,直覺告訴我好像薄了一點點。
分手的一個月裏,我將紙條翻看了無數次,數量也了然於胸。
我反複數了三遍,缺兩張。
怎麼回事?
疑惑之際,熟悉的感覺再次傳來。
我即將再一次穿越。
第三次穿越的到來,再遲鈍的人都該有所思考了。
不知出於什麼願意,隻要我觸碰曖琳寫給我的信,就能回到過去某個時間點。
相應的,每次紙條會減少一張。
回到我原來那個時間的觸發方式不明。
但似乎可以改變發生在我身上的結果。
隻要擁有這個,我就能。
在原來的時間裏,再次牽起曖琳的手。
太好了!
我不禁小聲感歎,握緊拳頭。
現在的首要任務是。
第一次和曖琳一起放學回家。
天上烏雲滾動,妖風陣陣,似乎昭示著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我靠在她的班級後門口,念叨著老師拖堂,頭上的黃毛已經消失不見。
雖然這個時間我們已經在一起兩個月了,但連一次一起放學回家都沒有過。
因為高中管的嚴?這是最沒有理由的理由。
噢對了,當初剛在一起時,她問我能不能暫時保密,也就是地下戀。
大概是,因為某段特殊的友誼吧。
正當心裏流出淡淡哀傷之際,教室裏發出嘈雜的椅子腿的聲音。
我立馬掃視人流,頃刻間發現了曖琳的身影。
她正慌慌張張地收拾東西,臉上稍顯不安。
人頭湧動,教室裏很快就稀稀疏疏,曖琳邁步剛欲走出門口。
「喂,不一起嗎?」
兩個男生在她後麵喊。
曖琳在和我在一起前,喜歡和男生玩。
我也不是很在意這些東西,而且之後她也刻意保持距離了。
但那些男生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依舊總愛纏著她。
當然我是在意的,可前世礙於保密這段戀情的關係,我隻能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