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我爹不要我,我奶要殺我。
我娘把小小的我,放木盆裏隨波逐流。
長大後我和竹馬成親當天,官差把他抓去充軍。
我在家中苦等,卻等來了他的死訊。
怎麼會這樣?明明我已經獻上了現代科技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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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女孩。
奶奶想拿針把我紮死,這樣以後就不敢有女孩投胎到他們家了。
封建社會的冷酷無情在我麵前悉數展現。
我娘拖著剛生產完虛弱的身子,跪下來求我奶不要殺了我。
我奶奶虎著一張臉,並不答應。
「一個賠錢貨留著幹啥,白白糟蹋糧食,再生不出兒子,我讓我兒把你休了!」
我娘眼淚都哭幹了也改變不了我奶的決定。
「那把孩子用盆裝著,然後放在村外的河裏吧,以後是死是活都是她的命了。」
我娘的這個請求我奶終於答應了。
隻要我不留在這個家,話都好說。
我娘用破布把我包裹了起來。
放在了一個破舊的木盆裏,帶著我來到了村外的大河邊。
「兒啊,不是娘不想要你,是娘不能要你啊!」
我娘的淚珠落到了我的臉上,冰冰涼涼的。
我想伸手摸摸我娘的臉,想開口說話,發出的卻是一陣啼哭。
我娘把我的眼淚擦幹。
「願河神保佑我兒遇到一戶好人家。」
說完我娘決絕地把我放河裏了,用手輕輕一推,我便離河岸越來越遠。
我沒想到剛一穿越就有了唐僧的待遇。
我隨著河水飄呀飄,不知道飄了多久。
一個在河邊洗衣服的婦人發現了我,用竹竿把我勾到岸邊來。
打開我的繈褓一看。
「是個女娃。」
「也是,如果是男娃怎麼可能舍得丟。」
婦人喃喃自語。
這時他男人走過來了,提著幾條魚,是剛從河裏摸的。
「柱哥,要不然我們收養這個孩子吧。」
男人沒有說話。
婦人又開口。「虎子和小荷的事情過去這麼久了,咱們也該放下了。」
「她沒有父母,我們沒有孩子,我們一起剛好可以有個完整的家。」
男人沉吟片刻,答應了。
從此我有了新的爹和娘。
爹娘並沒有因為我是女孩就苛待我,反而對我極好。
因為我娘沒有奶水喂我。
我爹親自去村裏一戶人家,找了一頭產奶的母羊,好讓我有奶水喝。
取名的時候,我爹提著幾條魚和半筐雞蛋去找了村裏的老秀才。
讓他給我取了名字。
從此我便叫陳槿了,和我現代的名字一樣。
慢慢地我也知道了,我爹娘並不是沒有孩子,而是有過卻又失去了。
我娘先前有過一兒一女。
兒子在服徭役的時候被石頭砸死了。
女兒在河裏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栽河裏淹死了。
那時候我娘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
身體也出了一些問題,以致再也沒有懷上過孩子了。
每當哥哥姐姐忌日的時候。
我娘又免不了躲起來偷偷哭一場,我爹在一旁給她擦眼淚。
我從小就乖巧懂事,能走能跑的時候,就會幫忙撿外麵的幹柴帶回家燒。
再大一點的時候,鄰居家的小哥哥劉宏帶我去山腳下挖野菜回去吃。
此外在家做飯幹家務我也是一把好手,在現代沒點亮的技能在古代全點亮了。
隻不過,我娘到現在都沒有讓我去河邊洗過衣服。
平時也囑咐我少往河邊跑。
應該是她有心理陰影了。
村裏的老秀才辦了村學,有條件的人家都把男娃送進去讀書去了。
盼望著有朝一日改換門庭,小哥哥劉宏沒去,他們家窮。
而我,想要多了解一下這個時代的事情,於是常常去窗戶旁偷學。
老秀才見我一個女娃竟這麼勤奮好學,一時起了憐憫之心,沒有攆我走。
村學裏的男娃常常嘲笑我,說讀書是男人的事。
女人就應該本本分分在家洗衣做飯帶孩子。
對於他們說的話我沒有反駁,我若是拿出現代男女平等那一套說辭。
肯定會被當成大逆不道,還要連累爹娘。
我自己默默學習就夠了。
很快我就學會了這邊的文字,和繁體字有點像。
我把爹娘的名字寫在沙盤上給他們看。
他們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是什麼樣子,娘高興地眼睛都紅了。
另外,我也教會了劉宏小哥哥怎麼寫他自己的名字。
他學會後送了我一顆珍珠,是從河蚌裏開出來的。
形狀並不圓潤,完全比不上現代的珍珠,但我很開心地收下了。
又過了幾年,我及笄了,該談婚論嫁了,否則朝廷要收單身稅了。
我娘放出消息沒多久,小哥哥的娘徐桂芝就上門說這門親事。
我爹和娘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一是劉家就在我們家隔壁,他們是看著劉宏長大的,知根知底。
二是我也中意劉宏小哥哥,這門親事算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劉宏來提親的那天,喜鵲繞枝,春景漸芳。
他帶了一對大雁,兩對雞,一條五花肉,一些糕點和茶葉。
另外還給我買了一隻銀釵,帶了0兩聘金。
他爹娘幫忙拿著東西喜氣洋洋地跟在後麵。
我爹娘看他們誠意這麼十足,頓時對劉宏的滿意程度更高了。
爹娘留劉宏一家一起吃了飯,吃飯的時候。
劉宏坐我對麵,耳根通紅,不敢抬頭看我。
我見狀心裏不免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在桌下偷偷伸腿,蹭了蹭他的小腿。
他一愣,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過臉卻更紅了。
提親之後我和劉宏的關係更親密了,他時不時給我買點東西,找我說說小話。
我給他講了一些神話故事,他聽得有滋有味。
時間很快就臨近成親了。
我們兩家喜滋滋地在準備各項事宜。
這天我進城準備買點婚席上的食材時,看見路上不少人神色惶惶。
「你聽說了嗎?匈奴打過來了,離城破了!」
離城是晉州邊境的一座城市,我所在的這座城正是晉州的首府臨淄。
「聽說晉王要親自帶兵打仗。」
「要打仗了,豈不是又要征兵,希望不要征到我們家。」
聽到路上行人的話語,我不免神色一緊,趕緊買好東西回家。
我回家給爹娘他們說了這件事,他們也緊張了起來。
趕緊去劉家商量去了,商量的結果是婚期提前幾天。
害怕因為征兵耽誤了婚事。
轉眼就到成親的這一天,我穿著嫁衣,蓋著蓋頭。
由劉宏扶著我進門,我們到了雙方父母麵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
拜字還沒有喊出去。
「可是劉宏家!」
一隊官差闖了進來。
劉宏的爹劉虎趕緊站起身來。
「正是,正是。」
「劉宏可在此處?」官差發問。
「我就是劉宏。」
「那正好,我們是來征兵的,趕緊把他帶走!」
說罷幾個人上前想把劉宏拉走。
「各位官差大人,草民今日成親,可否寬限幾日,幾日後草民親自去城裏征兵處報到。」
劉宏向官差求情,說著往官差手裏遞了一些銀子。
官差把銀子收起,麵上一肅。
「說是今天就是今天,今天放過你要是你跑了怎麼辦,我可交不了差。」
「趕緊把他帶走!」
幾個官兵把劉宏押上帶走了。
「阿槿,等我回來。」
這是劉宏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
成親進行不下去了,其他鄉親害怕自己家被征上,趕緊回家看去了。
我爹娘和劉宏的爹娘癱軟了。
「真是造孽啊!」
我娘和我婆婆抱頭痛哭。
經過最開始的混亂後,我很快冷靜了下來,四處打聽和征兵有關的消息。
很快我得到了一個更糟的消息,像我們這樣貧困人家出來的兵。
通常是要去當排頭兵的,也就是衝在最前麵的人。
我婆婆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暈了過去。
之前,我覺得和劉宏在村子裏過點平凡的小日子挺不錯的。
但是,現在我必須想辦法救他,我必須得做點什麼了。
我進城買了幾張紙,回家把炭條磨細。
多虧了我上一世是機械專業的博士生。
才能根據看過的文獻資料畫出連弩的草圖,畫好後我又在草圖上加了一些注釋。
大周朝沒有連弩這個東西,我把連弩交上去有很大把握保住劉宏的命。
我尋了一個機會,在晉王馬車路過時,衝出去攔下了馬車。
「晉王爺,草民有克敵之法!」
我拿著圖紙大喊。
「滾滾滾,居然還敢攔路。」
前麵騎馬的衛兵抽出鞭子想抽我。
我站在原地絲毫不退避。
就在鞭子要甩在我身上時。
「且慢!」
一道聲音響起,馬車前麵的簾子已經被撩開了。
一個戴著金冠,穿著錦繡黑袍的男人在我麵前,大概30歲的樣子。
「一個小女子對退敵有如此熱情,是我大周之喜,東西呈上來看看也無妨。」
說罷衛兵過來把我的圖紙收走,呈到晉王麵前。
晉王原本是漫不經心地看著圖紙,但是沒一會兒神情就肅然起來。
「趕緊回王府,順便把她也帶上!」
衛兵把我帶回了王府。
我在王府等啊等,終於得到了晉王。
晉王問我。「這個圖紙是從何處來的?」
「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小時候我偷偷在村學學習,夫子有時候會講一些武器,我聽後就自己下來琢磨,就想出了連弩。」
我神情淡定。
晉王聽後神情晦暗不明。
「若是此物真的造了出來,我重重有賞!」
我趕緊跪謝晉王。
而後晉王把我放了出來。
我在家裏等消息。
幾日後,王府的管家親自來家裏請我去王府。
我爹娘滿臉擔心,我安撫他們後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