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19.

七日後，封後大典如期舉行。

皇帝執著我的手，眼中滿是笑意。

因為三日前，我終於軟下了性子，情意正濃時，與他在床上來了一次完美的交合。

可就在典禮結束，大臣們都逐漸退出的時候，靜妃從冷宮溜了出來，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他哭著跪在皇帝身前，抱住了他的腿：「陛下，陛下，你不能這麼絕情。」

「當初玉珩與陛下的種種，陛下都忘了嗎？」

「陛下喜歡吃芙蓉糕，玉珩便親自去禦廚房學，學了整整三天才學會，親手喂給陛下吃。玉珩看宮人放風箏羨慕的緊，也是陛下親自給我做的風箏贈予我。」

皇帝看著哭的淚眼模糊的靜妃，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我注意到他的神色，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緩緩挽住皇帝的胳膊:「靜妃怕是記錯了，陛下好像不記得有這回事兒呢。」

靜妃瞬間急紅了眼:「皇兄，你怎麼能忘了呢。這麼多年來，是我一直陪在皇兄的身邊，同皇兄榮辱與共。」

「當初我們被關在宗人府的時候，每日隻有兩碗餿飯，我心疼皇兄吃不飽，每日都把飯分一半給皇兄。皇兄生病的時候，也是玉珩給門口的守衛下跪，求來的藥......」

皇帝聞言捂住了頭，臉色瞬間蒼白，在場的宮人瞬間跪了一地。

是了，他又想起來了。

這就是九五至尊的帝王啊，哪怕受到毒素侵蝕，也對曾經卑微的往事異常敏感。

因為這些，是永遠紮在他心中的刺，是絕對不允許別人提起的禁忌。

不管對象是誰。

很快，皇帝就反應過來，麵色冰冷的下達命令：「靜妃失心瘋了，來人，將靜妃拖下去！」

但靜妃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用盡全力推開阻攔他的宮人，繼續道：「皇兄，我為了光明正大的留在你身邊，男扮女裝遮遮掩掩這麼多年，吃盡了多少苦頭。」

「皇兄，皇兄，難道你都忘了嗎？當初是我殺了造成你生母死因的令妃。而且，先太子得的癆病本不致死，也是我幫你下毒害了他，這才讓你的帝王之路暢通無阻啊。」

「皇兄，我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我可以為你付出一切。可你為什麼，你為什麼立這個賤人為後，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隻有我們兩個，才是天生一對啊......」

靜妃聲嘶力竭的哭泣著。

他心中委屈啊，為了皇帝，他永遠的失去了原本屬於自己的身份。為了皇帝，他的手中沾染了多少鮮血，遭受了多少苦難。

沒有他，哪來如今穩穩端坐在龍椅上，高高在上的皇帝。

宮人們顫抖著身體，將頭伏的更低。

我的心中也微微蕩漾起一絲波瀾。

我想起了阿姐留下字條中的第三件事：皇後蕭玉珩，先帝遺子，當今聖上皇弟。

難怪，難怪皇帝不想殺了靜妃，無論他做了什麼都要留他一條命。

他們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利益共同體，共同犯了這天下之大過，為天理所不容。

但很快我又變得悲傷起來。

我親愛的阿姐，若不是你無意間聽到此等秘聞，你又怎會命喪皇宮。

皇帝失望更深，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嘔出：「你這賤人，胡說八道什麼。你們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堵住他的嘴把他拖下去！」

幫他處理掉所有在場的宮人後，扶著他回到寢宮。

皇帝麵色蒼白的伏在我的腿上，突然脆弱的像個孩子:「玉珩，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晏晏，朕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我輕輕撫摸著皇帝散落下的墨發：「陛下，你不忍心處置他，就交給臣妾吧。臣妾，會為陛下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