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17.

我陷入了夢魘。

夢中阿姐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輕提裙擺手持紅梅向我奔來：「晏晏，你看，我摘到了最美的一枝紅梅。」

我欣喜的伸手想要接過，可下一秒阿姐痛苦的跌倒在我的麵前，雙腿變得血肉模糊，麵容也逐漸扭曲。

我抱著阿姐的屍身歇斯底裏的大喊。彷徨失措，卻又無可奈何。

突然，阿姐的屍身消失不見了，可她的聲音卻仍舊在我耳邊環繞：「晏晏，阿姐走了，你要，保重啊。」

......

「不要，求你，求你不要離開我！再陪我一會，一會就好......」

「晏晏，朕不會離開的，一直都在，你不要害怕。」

是誰的指尖的溫熱擦去我眼角的淚......

阿姐，阿姐！是你來找我了嗎！

我掙紮著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皇帝擔憂的麵龐。

「晏晏，你終於醒了，你睡了好久，朕好怕，好怕你離開朕。」

我看著他微微發愣，眼淚再一次湧出。

我的阿姐那麼好，比我好一千倍一萬倍，你為什麼不保護好她，不珍惜她？為什麼要縱容靜妃將她折磨至死。

皇帝抱著我眼中滿是心疼：「晏晏不哭，朕聽你的婢女說了，也派人下去查了，這一切都是靜妃逼她汙蔑你的，跟你沒關係。朕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

「你不在朕身邊的這著日子，朕每日都很想你，真的很愛很愛你。」

「晏晏，是朕的不是，你原諒朕。」

「從今以後，你就是皇後，你做朕的妻，好不好？」

我卻是雙目失神，對著天花板發呆：「我好害怕，他殺了我的阿姐，他說，他還要向對阿姐那樣，殺了我。」

「你的阿姐？」皇帝眼中一片迷茫。過了好久好久，他才緩緩開口：「沈......沈瑤？是個那，被靜妃不小心推入湖中的沈瑤？」

我諷刺的笑了出來，隻是笑著笑著，眼角酸酸的，不由得哭出了聲。

他不記得了。

他不記得三年前宮中也有一個曇花一現的沈妃。

他不記得，沈晏之是因為什麼原因進宮。他更不記得，沈晏之，還有一個疼她愛她的阿姐。

不過沒關係啊，他忘了阿姐，自然也會忘了更多其他的事情。

皇帝看我這副模樣更是手足無措：「晏晏別哭。朕會為你討回公道，朕說過的，會給你最好的一切。」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順勢依偎在他的懷中。

我輕嗅一下，真好，他身上的梅香，更重了一些呢。

......

春桃來找我的時候，我正懶懶的倚在貴妃榻上。

「娘娘，當初我不想背叛你的，是靜妃，她擒了我的家人，奴婢......奴婢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

見我毫無反應，她抿緊了下唇，再次開口：「娘娘，您看，奴婢偶然間聽到了那些異族嬪妃的對話，立馬就為您傳來了消息。也算是將功補......」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瞪大了眼睛，直直倒了地上，眼中滿是不甘。

我麵無表情抽出了插入她脖頸的金釵，拿出手帕擦幹濺在我臉上的鮮血。

廢話真多，背叛就是背叛，無論什麼理由。

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