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兩下。
“壞了,好像不小心碰到壯壯的舌頭了。”
爸爸緊皺著眉頭,第三剪遲遲沒能落下。
弟弟的嘴角流下了混合著血絲的口水。
爸爸見狀,連忙把剪刀從他嘴裏拿出來。
“什麼狗屁偏方,我看也不靠譜,把我兒子舌頭剪壞了我可跟你沒完!”
眼見弟弟受傷,媽媽心疼死了。
她猛地把爸爸推搡開,抱起弟弟在懷裏輕哄。
這時候,弟弟才像是剛反應過來一般。
開始哼唧哼唧地小聲哭出來。
爸爸摸了摸鼻子,悻悻道,“我這也是好心辦壞事,你說壯壯能哭能鬧的,也不能是個啞巴,咋就遲遲不會說話呢?”
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和腦海中上一世的記憶重疊。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是重生了。
四歲的年紀,別家的小孩都已經上了幼兒園中班,連漢字都認識了不少。
弟弟卻隻會阿巴阿巴地叫著,連一聲“爸爸媽媽”都不會喊。
更別說吃飯都還要媽媽一勺一勺喂給他,上廁所也還要大人把著才行。
爸爸媽媽也漸漸坐不住了,總不能一直跟照顧嬰兒一樣照顧弟弟。
畢竟別的孩子都已經能獨立做很多事情了。
其實在弟弟兩歲的時候,我就勸過他們。
最好帶弟弟去醫院瞧一瞧,弟弟這種狀態顯然不是正常小孩。
要是真有什麼問題,也好早點幹預和治療。
可媽媽氣得拿雞毛撣子抽我,“你沒安好心!你弟弟哪有什麼問題?
“你怎麼能咒你的親弟弟,真是天生的壞心眼子,他還那麼小!”
後來我就學了乖,閉了嘴。
上一世在剪刀事件發生之後。
看著弟弟嘴巴被戳破流血,委屈抽泣的可憐勁。
我終於還是沒忍住。
又一次鼓起勇氣提出,實在不行去找個醫生看看吧。
我知道爸爸媽媽一直都不相信醫生。
就連媽媽懷孕,也從沒有去醫院做過產檢。
他們說醫院都是為了賺錢,有些病根本不是病,打針吃藥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所以但凡有什麼感冒發燒,相比較去醫院,他們更信賴於用一些迷信的民間辦法解決。
小時候我有次發高燒,媽媽愣是讓我在床上硬抗了一天一夜。
隻喂給我喝黑黑的符紙水,燒得我都神誌不清了。
要不是鄰居阿姨好心,偷偷給我吃了一粒退燒藥,這才救下我。
不然我可能真就病死在那次了。
當媽媽再次聽到我讓她帶弟弟去醫院,終於沒有對我大發雷霆,隻是沉默著。
半晌,爸爸也妥協道,“去看看也成,說不定醫生給開點藥就好了,咱就算花錢也值當了。”
媽媽思索了一會兒,終於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醫生給弟弟開了各項檢查。
爸爸媽媽看著繳費單上麵的金額,心疼得直突突。
到底是愛子心切,來都來了,還是硬著頭皮咬牙交了錢。
在檢查結果出來之後,醫生連聲歎氣。
媽媽也緊張起來,“我兒子怎麼回事啊,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