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元宵宴上，我一劍殺了太子的白月光。

他萬分悲痛，要我立即償命。

皇上念我陸家世代忠良，罰我遷往茶園悔過。

太子不知道，他的白月光是敵國細作，本來要刺殺他的。

而我為救他，中了毒針，命不久矣。

一年後，真相大白，白月光隻是假死逃脫。

太子來茶園找我，隻看到茶樹下森森白骨。

他發瘋般殺掉所有當年與此事有關的人，一刀刀淩遲了他的白月光。

......

我死後，一直養在身邊的鴿子阿諾飛回了太子府。

護衛提醒太子，灰頭鴿長情且忠誠，不會輕易離開主人。

除非主人不在了。

太子朱晉擱下筆，煩躁地揉揉眉心。

“玄影，你不了解太子妃。”

“這不過是她的小把戲，想騙我去見她。”

玄影看見鴿子腿上綁了東西，正想說話，又被太子打斷。

“去買些香燭紙錢，今天是言冰的祭日，我要去看她。”

見玄影還在猶豫，他暴躁地催促。

自蘇言冰死後，太子性情大變。

原先溫和寬厚的人動不動就發脾氣，好幾個護衛還挨了鞭子。

玄影隻好行禮退下。

我的魂魄隨著阿諾飄蕩。

阿諾似乎感應到我的存在，圍著我雀躍地繞圈。

朱晉出了太子府，往城郊竹林走去。

那是他對蘇言冰一見鐘情的地方，他把她葬在那。

阿諾不知道朱晉看不見我，在我們之間飛來飛去，好奇我為何離他那麼遠。

蘇言冰沒進太子府前，我總和朱晉挽手同行的。

太子驅趕了好幾次，阿諾還不離開。

於是他拔出長劍，朝阿諾一頓亂刺。

幸好它躲得快，隻掉了兩根羽毛。

這灰頭鴿本有一對，阿信，阿諾。

阿信跟著朱晉，阿諾則跟著我。

蘇言冰生病時，想喝鴿子湯。

灰頭鴿大補，太子宰了阿信給她燉湯。

本來她想燉阿諾的，我用劍指著來抓鴿子的人，他們不敢。

“陸清實在過分，她因嫉妒殺了言冰，還汙蔑她要行刺我。”

“如今連我去祭拜也要阻撓。”

“她從小驕縱，無法無天，一定要給她點教訓。”

於是他命人將我的夥食減半，隻送青菜和白粥。

我是陸大將軍嫡女，誰都可以說我驕縱蠻橫。

但朱晉不行。

因為在他麵前我收起了所有的任性直率，極力成為他喜歡的溫婉模樣。

可惜我再怎麼努力，也抵不過蘇言冰的微微一笑。

我想招呼阿諾離遠點，可阿諾聽不見我的口令。

依舊不屈不撓地在朱晉頭上盤旋。

隻是一縷魂魄而已，又怎能出聲？

太子的守衛們拿出弓箭，瞄準阿諾。

我隻有帶著它離開。

我的屍骨在老茶樹底下，魂魄不能離開太久。

否則就會化成白霧，無知無覺。

下人們通過門上的小窗，倒進來淘米水般的稀粥，還有幾片生的菜葉。

他們知道太子恨我，而我的阿爹和哥哥遠在邊疆，所以肆無忌憚欺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