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的右腿頃刻間傳來劇烈的疼痛,我疼得昏死過去。
恍惚中我睜開了眼,視線落在右腿。
曾經輕盈跳躍、旋轉自如的腿,此刻卻以一種觸目驚心的角度扭曲著。
傷口邊緣,肌肉纖維被粗暴地撕開,裸露出裏麵白森森的骨頭,骨頭上還掛著幾片未完全斷裂的筋腱和血肉。
再睜眼時病床邊圍了許多人。
媽媽泣不成聲,一個我不認識的男孩子正在我媽媽身旁安慰著她。
我聽到醫生說要活下來必須截肢。
我好想告訴他們不要鋸掉我的腿,告訴他們我以後還要跳舞的。
沒了腿,我可該怎麼辦啊......
沒了腿,我可怎麼辦啊!
但是我別無選擇。
做完手術後的我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坐在輪椅上呆呆望著窗外。
空洞的眼神裏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
媽媽帶了一個男生進來,說這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沒有他,我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看著眼前這個樸實無華甚至有些憨厚的男孩子,我隨手拿起花瓶便砸了過去。
“為什麼要救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沒有了腿,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他也不躲開,任憑額頭上被花瓶砸出的傷口冒出血來。
“你別怕,我知道國外現在義肢技術已經很發達,你一定也可以靠著義肢站起來,做個正常人的。”
我媽媽聽取了他的意見,馬不停蹄組建了專家團隊,聯合集團所有力量投在義肢的研究開發上。
而他也主動請纓說願意陪在我身邊跟我一起度過這個艱難的時期。
我終究是被他的耐心和默默付出感動了,也開始慢慢接受他,相信他。
基金會成立的時候,我看到他身邊那個和我一樣斷了右腿的女孩甚至覺得心疼不已。
回想到這,我一陣反胃,眼睛因為憤怒布滿血絲。
看著坐在長椅上你儂我儂的狗男女,我發誓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顧淮南沒多久就離開了,但是我卻看到另一個男生代替了顧淮南的位置,和吳筱雅深情擁吻了起來。
我不禁冷笑。
這個綠帽子怎麼還出現了人傳人的現象。
顧淮南那麼著急離開,多半是去找我了。
因為我跟他說過,今天我會給他準備一個特別的驚喜。
我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隻不過這份“驚喜”還得稍等片刻。
我拿出高清相機,把焦距拉到最大,對準了兩個人親得拉絲的嘴哢哢一頓拍。
不僅如此我還用手機將兩個人的對話錄了下來。
聽著他們露骨的話,我都替顧淮南感到惡心。
我看了一眼手表,點半全部的師生都會集中在音樂學院的大禮堂參加畢業典禮。
現在是1點45分。
來得及,
但我已等不及。
音樂學院的大禮堂裏坐滿了人。
顧淮南在禮堂擁擠的人群中找到了我,跨越千山萬水走到了第一排。
他摸了摸我的頭發眉目含情:“詩詩,你去哪兒了,我一直在找你。”
我微微躲開,皮笑肉不笑道:“啊......我也找了你好久,我還想著你是不是欺負我腿腳不便,所以躲起來和別的女生約會呢。”
我說的那般純真,但是顧淮南卻無比心虛:“怎......怎麼可能,除了你誰還能入我的眼。”
我沒再理他,而是靜靜看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