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蕭珍珍聽到這次我要嫁去侯府的消息。

根本沒忍住笑出了聲，她幸災樂禍地看我，嘲諷道：

“蕭婉，這才是你這種臭蟲該過的日子啊，和你那個破鞋娘親一樣，我不信你能忍住沒有男人的日子，反正嫁了個侯爺，看也看不著，用也用不上，一堆又一堆的男人想撲著你上！哈哈哈，你就等著身敗名裂，杖斃身亡吧。”

“到時，我這個端莊的貴妃，可不會屈尊降貴的為你這條賤命求情。”

蕭珍珍笑得春風得意，帶著十裏紅妝風風光光地進了皇宮。我看著她恨不得昭告天下的陣仗，心裏真覺得好笑。

蕭珍珍不會以為，擁有先天孕體，誕下龍種，她就能永遠高高在上吧？

淡淡掃了一眼接駕蕭珍珍的太監，我渾身不由自主地跟著顫抖了一下。因為雖然已經重生，但我還是忘不了老皇帝種種惡心又殘忍的癖好。

上一世老皇帝在要求我侍寢的過程中，不僅喜歡拿燒的滾燙的玄鐵在我的背脊，四肢和腹部，烙印下深淺不一的傷疤痕跡。還喜歡叫他最喜歡的這個太監，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幫著遞來各種奇形怪狀的工具折磨我，並且拿全部拿畫卷的形式，將過程細細記錄下來。

這實在太過疼痛，太過屈辱，後宮的大多數妃子因為這一步，已經被折騰地無法生育，還談什麼子嗣？

可我因為繼承孕體的原因，身體即使傷痕累累，還是輕而易舉地懷了五胞胎，生孩子時簡直和被剁成無數肉塊的痛感沒有區別，生下孩子後，又因為老皇帝的懦弱求和，我的孩子們，全部被當做質子送往距離大夏國幾千裏的地方，與我這個拿命生養他們的母親，一麵不得見。

不僅如此，為了解決民間大旱的問題，老皇帝還打了一手好算盤。變態地叫我又懷了一胎孩子，打算在我生養完他的繼承人過後，就將我這個天選孕女沉入大塘，獻給龍王，去給龍王育子，求得降雨，以平息眾怒。

剛好，蕭珍珍直接拉著我墜落高台了，那個時候，我正是不堪重負，壓抑到即將自尋死路。

但這一次，既然蕭珍珍願意替我去受盡那重重磨難，我便一定不會浪費這好不容易到手的清閑，說什麼用不著侯爺？說什麼忍不了沒有男人？等到蕭珍珍在侍寢過後，嘗嘗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怕是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盡量按捺著激動，想神色如常地離開蕭府。我父親卻是看我不順眼，隨便丟了件老夫人穿過的舊嫁衣，叫人抬了個漏風的破木轎子，大手一揮，看也不看我一眼，把我送進了侯府。

其實還是會有一點難過，同樣都是女兒，為什麼父親總是這樣的對我？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給蕭珍珍上最好的私塾，說的是大家閨秀當然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把我鎖進柴房，不準我碰任何一本書，說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

我不小心將墨汁滴在了蕭珍珍的衣服上，便得跪在地上不能吃喝，直到蕭珍珍原諒我為止。蕭珍珍按著我的頭浸在池塘裏，導致我差點窒息而亡，連著發燒五六天，得到反而是父親一句“你妹妹天性活潑，你讓著點就是。”

是了，連母親那般的掏心掏肺，都被父親牢牢釘在了“煙花女子，下賤至極”的評價上！他隻在意他明媚正娶的妻子，隻在意他如珍似寶的蕭珍珍。或許這一世。我再也不該從父親這裏，試著尋求一絲被愛的可能，就為自己而活吧。

下定了決心，我從侯府的偏門踏進。聽說侯爺常年不在府，上輩子就連和蕭珍珍成婚這天，也是見也沒見一麵。所以剛剛進了正堂，便見肅穆之中，唯有端莊嚴肅的老夫人，一人獨坐。

老夫人悠悠地吹著茶，沉默著，好半天才抬頭，深不見底的眼睛看著我，聲音裏充滿了威壓：

“你就是......知府家送來，要配我們家明兒的蕭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