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他此時低下頭看向手上那枚戒指,修長的手指停留在戒指上轉了一圈,暗影下的眉眼並不清晰,既詭秘又危險。
他冷笑地開口:「我原以為佳佳是真的喜歡我,愛我才想要和我在一起,如今看來,不過是阿言的一廂情願罷了,依依定也是怕我過得不好,才夜夜在夢裏與我相見。這才遲遲不肯喝孟婆湯的。」
他長歎了一口氣,手指輕輕一扯,扔掉了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你若不肯在依依麵前與我致辭,那便不結了,就讓依依帶我走就好了,你鐵定也是有更好的去處的。」
孫梓佳連忙跪低身撿起戒指,拿著爸爸的手就往裏鑽,語氣慌亂「阿言,你又耍小孩子脾氣了,我怎會不在意你的感受呢?我是真心愛你的,我願意當著她的麵與你致辭。你快戴上,不要再鬧了。」
事後,爸爸又將與母親的婚紗照掛在了主臥的床頭上。
那天晚上,爸爸在孫梓佳的牛奶裏加了安眠藥,抱著我去母親的墓前呆坐了一夜。
我問爸爸為什麼不陪她。
爸爸撫著我的腦袋,月光下,他紅著眼眶,卻不掉眼淚,隻是將我安靜地抱在懷裏,一遍又一遍喊著母親的名字。
爸爸過了一會兒說:「青青乖,替爸爸去幫母親的墓碑抹幹淨,爸爸害怕。」
我懵懂地問他:「爸爸是害怕鬼嗎?爸爸不用怕,青青會保護爸爸的。」
爸爸像個犯錯的孩子,嘴裏念叨著:
「原諒我,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