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是一個窺視者,看著每一幅畫像。
畫像的最底端,寫著相同一句話。
[曦寶,餘生所愛]
難怪他會經常將自己關在房間。
原來不是在處理工作,而是......欣賞這畢生所愛。
外麵下雨了。
很大很大。
腿又開始了劇烈的疼痛。
我幾乎是爬著回到房間。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撥打了陸琛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
耳邊終於響起了他的聲音。
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粗喘和壓抑。
我忍住眼底的淚水。
聲音微顫:“老公,外麵下雨了,我好痛,你能不能......能不能回來?”
回應我的,是一聲女人的嬌喘。
心裏的那根弦,斷了。
“可兒,現在外麵下雨,不好開車,聽話,抽屜裏有止痛藥,你多吃幾顆,等雨小了,我就回去陪你。”
淚,傾泄而下。
我握緊電話:“你說過,無論刮風下雨,如果我需要,你就會陪在我身邊,陸琛,你怎麼可以食言?難道你忘記了,我的腿是為誰而瘸的?”
陸琛沉默一瞬。
聲音摻雜著一絲冰冷:“腿是因為我受傷,可是我已經娶你了。”
我笑了。
原來在他心裏,娶我隻是不想受到道德綁架。
“你忙吧,我不打擾了。”
我掛斷電話。
找到櫃子裏的止痛藥。
顫抖的服下。
痛意減輕。
眼前的畫麵卻越來越模糊。
迷迷糊糊,我仿佛回到了過去。
方家和陸家是世交,所以我和陸琛很早就認識。
父母工作忙,陪伴我們的時間很少,而我爸爸又重男輕女,所以在方家,即使我是大小姐,依舊會受到無視。
家裏的傭人有時候都會踩我一腳。
尤其當爸爸娶了小媽,我在家裏更是一點地位都沒有。
小媽不喜歡我,在爸爸出差的時候,不給我飯吃,甚至把我關進漆黑的雜物間。
有幽閉恐懼症的我,幾近窒息。
陸琛就是那個時候出現在我麵前的。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踹開雜物間的門,一臉驚恐跑向我的畫麵。
我不會忘記,他抱著我飛奔向醫院的畫麵。
當對上他那雙滿是擔憂的眼神時,我仿佛感覺自己漆黑的世界,多了一抹光亮。
我愛上他了。
因為他有女朋友,我隻好將這份暗戀深深埋藏在心裏。
直到......
蘇美曦在他們結婚前夕突然離開,陸琛情緒崩潰,非要拉著我飆車。
車禍就是那個時候發生的。
我用身軀護住了陸琛,他平安無事,可是我卻失去了一條腿。
陸琛在我出院後就向我求婚了。
我原本自卑想要拒絕。
可是他卻發誓,這輩子我就是他餘生的終點。
我感動答應了。
婚後他確實對我很好,我一味的沉浸在這幸福的世界中,卻完全沒有想到,原來......都是假象。
隻要蘇美曦出現,他會忘記所有的承諾。
或者可以說,這樣的承諾在蘇美曦麵前,一文不值。
半睡半醒間,我看到了踹開房門,飛奔跑過來的陸琛。
和當年不同的是,現在的陸琛脖子上,多了幾枚再明顯不過的紅痕。
淚,順著眼角滴落。
他,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