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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鄰居要了家裏的鑰匙，打開了我已經離開了三年的家。

剛一打開門，就聞到了一股非比尋常的味道。

是人類排泄物許久未清理的味道。

“小花，是你來了嗎？”

比我剛開始離開時更加年邁蒼老卻又帶著期待的聲線從主臥裏傳出來，我不自覺皺了皺眉，淺淺歎了口氣。

我離開的這三年，江肆似乎老了不少，臉上的皺紋更多了，頭發也更加花白了。

“小花，老大說你會來，我還不相信，你真的肯回來我身邊了。”

看到我，江肆麵露驚喜，還想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臭烘烘的味道隨著他的動作接連湧向我的鼻子，我一言不發，看向他身上蓋的被子。

黑黢黢的堆積在一起，被麵看其起來像幹燥到極點的黃土一般，稍微一搓就能搓出來泛著味道的灰塵。

聽老大說，給江肆找了五六個護工了，但是沒一個護工能夠待夠一個月的，全都是半路就跑了，還有的甚至連錢都不要就跑的了。

現在江肆已經被好幾個家政公司給拉黑，一個護工都請不到了，這才把我叫了過來。

我其實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但親眼看到如此邋遢無助的江肆，我還是覺得有些接受不了。

畢竟，從前的江肆是個有名的鋼琴家。

三年前，我發現江肆和初戀盧雪已經偷偷在一起好幾年了，甚至還有了一個孩子。

我悲痛欲絕，忽然想起來，原來他所說的每一個要給學員培訓鋼琴的夜裏，都是在陪著盧雪，和她談論人生，切磋琴藝。

而三個孩子是我從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江肆從來沒有洗過一個尿布喂過一口飯，到最後我去離婚的時候，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跟著我。

我想帶走還在上高中的老三，我承認是有一種養兒防老的思想在作祟，有個孩子在身邊，老了不至於過得太差。

我苦苦哀求老三，我希望他能跟我走，可老三卻寧願自己一個戶口本都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你為什麼不願意跟媽走呢，媽這麼些年虧待你了嗎？”我發出質問。

老三戴上不知道從哪弄過來的套在頭上的大耳機，麵帶不耐煩。

“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麼東西，土的要死，一點都比不上盧阿姨，還很囉嗦，怪不得我爸不喜歡你！我也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