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姐蘇婉,是個很美的女子,自小爹娘親戚包括家中下人都對其極盡寵愛。哪怕知曉女學不收商戶之女,爹娘還是費了許多銀錢關係將阿姐送了進去。
隻為有朝一日阿姐能嫁個好人家,光耀門楣。
而我,天生失語,除了裴謹,無人在意我,甚至很少有人知曉做香料生意的蘇府還有個喚做蘇青的二姑娘。
爹娘阿姐因著不歡喜我,對裴謹也是疾言厲色,覺得他是拿我當借口,實際是對阿姐有何綺思旖念。
直到我八歲生辰那年,六月初五那日,裴謹翻了院牆正好看見阿姐掐我的臉,用指甲嵌入了我的脖頸,他跳下來推了阿姐,並在爭執中將阿姐推入了湖中。
自此,爹娘不再以為裴謹是歡喜阿姐,一邊嫌棄他,一邊又覺得哪怕他家隻是個殺豬的,但能把我這個啞巴嫁出去也好。
也就不怎麼阻攔裴謹來尋我。
可阿姐卻變本加厲的對我厭惡,哪怕我與裴謹並不礙著她什麼,也要破壞我和裴謹見麵。
裴謹說:「蘇婉就是嫉妒你,嫉妒你比她好看,更嫉妒你才情。」
我笑著給他擦了額角的汗,他放下手裏的長槍,取了我愛吃的桂花糕遞給我。
我打著手勢:[隻有謹哥哥覺得我好看,我比不上阿姐。]
「不用和她比,離她遠些是真的,這回隔了半個月才見著你,著實惱人。」
我看裴謹臉色不好看,取了一塊錦盒裏的桂花糕送到他的嘴邊。
「就你會哄我,她最近可有欺負你什麼的?」
我剛想搖頭,可裴謹已經拽了我的胳膊,他心細,見有針孔,當即就發了怒要去找阿姐算賬。
「蘇婉好生陰毒!」
我拉裴謹不住摔到了地上,淚眼婆娑拖著他,他聽見我著急地啊嗚出聲,到底是心疼我停了步子將我扶了起來。
我也不知阿姐是下學湊巧來了後院,還是特地出現,總之她帶著兩個小廝從假山後頭走了過來。
阿姐冷冷瞥了裴謹一眼,譏諷道:「你已十五,怎還敢隨意出入蘇府?自己走還是我請你走?」
裴謹站著不動,兩個小廝就朝著他撲了過去。
十五歲的少年,身手再好也無用,一開始裴謹還能應付,後頭就成了挨打。
我哭著求阿姐放過裴謹,阿姐抽出裙擺,姿容無雙卻冷漠刻薄地抓了我發髻,她在我耳邊道:「啞巴和廢物,倒也相稱,可我偏偏不如你意。」
「青青不許求她這個賤人!」
阿姐大怒,以至於裴謹後來是一瘸一拐地出了蘇府。
阿姐以為裴謹最起碼有段時日不會出現,沒想到第二日,裴謹就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模樣前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