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外婆後,我接到了江淩縕姍姍來遲的電話。
救援人員告訴我,如果再早來半個小時,我的外婆就還有救。
而江淩縕從那裏趕過來隻需要十分鐘。
他卻選擇了視而不見,他告訴我他有事要忙。
而他的忙事就是去醫院哄被病人罵哭的白玲雨。
我將電話掛斷,對方又堅持不懈的打了過來。
我無奈的接起電話,卻聽到了他煩躁又不耐的聲音。
【為什麼一直不接電話?我不就是有事情耽擱了沒去救災嗎?鬧脾氣耍性子也要有個限度。】
聽到他的話,我的腦袋又開始嗡嗡響,【你的事情,就是去醫院陪白玲雨?】
電話那頭的江淩縕久久沒有吭聲,似乎也被我的話噎到了。
他冷倦的聲音再次響起,裏麵夾雜了些許的煩躁。
【我隻是去陪一陪小雨,她是醫生被病人罵了自然很傷心,我們做這一行的總是會要比別人付出的更多收獲的更少,你就不能理解理解嗎?】
聽到他的話,被刻意隱藏的痛意,此刻又密密麻麻的湧上心頭。
原來他早就把白玲雨和他歸成了一類人,而我變成了那個不會理解隻會埋怨的外人。
我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既然他認為白玲雨跟他才是一類人,那我自願退出。
【下午三點,我在民政局等你。】
沒有等他回話我就將他的電話徹底拉黑,打車回了家。
回到家我給自己煮了一鍋雞蛋粥,香味十足。
我在裏麵滴了兩滴香油,這是外婆教給我的。
她告訴我這樣做會更好吃。
雞蛋粥入口的那一瞬,我的眼淚又湧了出來。
外婆的身體一直不好,尤其是在我和江淩縕結婚之後。
外婆的痛風關節炎就越來越嚴重,有時甚至會疼的在床上躺一天。
上個月的複查結果很不理想,我卻沒敢告訴外婆。
但外婆似乎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最後做了一碗雞蛋粥給我吃。
我記得那天的粥很鹹,
因為外婆已經因為病痛經常性手抖,對於調料她把控的越來越差。
我一邊哭一邊吃完,真的很鹹很腥但是我還是吃完了。
外婆笑眯眯的問我好不好吃。
我含著淚點了點頭,然後笑出聲來。
現在,我自己把一鍋雞蛋粥全部吃完,哪怕吃到最後已經撐的反胃,我還是強忍著塞進嘴裏。
哪怕我現在做的雞蛋粥更加美味,但我永遠也吃不到外婆給我做的雞蛋粥了。
當我收拾妥當準備好了結婚證和戶口本等證件時,忽然瞟到原本放置花瓶的位置空了。
我的心瞬間咯噔一下,我急忙走過去檢查。
我將家裏裏裏外外全部翻了一遍,甚至連垃圾桶都沒有放過。
發現外婆留給我的古董花瓶確實沒有了。
顧不上傷心,我顫抖著手把江淩縕的電話號碼拉了出來,給他撥去電話。
【喂?你知道錯......】
【我外婆給我的花瓶呢?為什麼沒在家裏了!】
【花瓶?就是那個在客廳桌子上擺的那個?】
【對,它去哪了!】
聽到他知道這個花瓶,我連忙急切的詢問他。
可他卻毫不在意,語氣依舊懶散。
【那個花瓶小雨見了很喜歡,我就把它順手送給小雨了,你正好跟外婆說一聲,就算我出錢買了。】
聽到江淩縕一句輕飄飄的順手送了白玲雨,把我僅存的理智炸的支離破碎。
【不行!不能!江淩縕你憑什麼送我的東西,那是外婆給我!】
我朝著手機對麵怒吼,聲音似乎都有些破音。
聽到我生氣的聲音,江淩縕愣了一下。
他很久沒有聽到我這麼生氣的聲音了。
以往我在他麵前,都是一副溫順好拿捏的樣子。
【你吼什麼?!一個破花瓶而已,我出十倍買還不行嗎?】
【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現在立刻馬上還給我!】
我掛斷電話,那汽車鑰匙就朝著醫院開去。
我要去醫院找白玲雨,我要讓她把我的東西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