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裏,眼淚根本止不住地往上湧。
能說明什麼?他居然反問我,還這樣的理所應當。我腦袋有點眩暈,身子因為剛剛手術過的原因,開始控製不住地往後跌去。
勉強撐住沙發,我擰著眉頭,聲音顫抖地問他:
“賀琛,我們結婚九年了,不是九天,九個月,是整整九年!你捫心自問,九年裏你除了時不時在外給我點小恩小惠,買個姑娘家喜歡的頭繩,下雨的時候把一把傘往我這邊傾斜,怕我高跟鞋走累,給我多帶雙平底鞋,你還給過我什麼?”
“你有送過我,價格哪怕超過三百的東西嗎?”
賀琛拿很奇怪的眼光打量我,本就長身玉立,還穿著板正的西裝,蹭的一下站起,在我這樣孱弱的,硬撐著的身體前,反倒多了莫名的壓迫感和氣勢。
他說:“南初,你們女人不就在乎這點細節嗎?別的男人做不到的事情,我做到了,你現在又反拿過來嫌棄我隻做這些小事。可你倒是說說,難道我做那些事情的時候,你不開心嗎?人人都誇你有福氣,誇你有我這樣的好丈夫,我真的不知道,現在你反倒不滿足,追求起勢利來了。”
我勢利?我陪著他從年少無聞走到現在的享有盛譽,從沒往他索取過什麼。
他難道真的不知道,我在乎的,追求的,到底是什麼嗎?
四十萬的耳環他說買就買,我為了幫他省那點花銷,一塊八一斤的西瓜都要摳摳搜搜和人家搞半天價。
他送人家耳環,項鏈,愛馬仕的包包,我在拚夕夕上買著九塊九的布帆包,假耳釘和戒指。
但其實他哪怕什麼也不送呢,隻要我沒有發現他包養研究生,我依舊會感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有最愛我的男人。
可問題是他背叛了我,甚至坦蕩地為人家一擲千金。這無異於在拿價格標榜愛,無異於賀琛在拿行動告訴我:
行了南初,你就是個我隨便哄哄都能對我死心塌地的蠢貨,甚至都不用我專門付出什麼。
想著自己和賀琛不對等的愛,我的心臟真的痛到喘不過氣,一手壓在快要窒息的胸口,我紅著眼眶問他:
“賀琛,不是勢利不勢利的問題,事已至此,你說,你愛我嗎?你現在真的讓我,覺得好惡心。”
賀琛很不耐煩地歎口氣,上前似乎想扶一下渾身顫抖的我,被我躲開,他臉上閃過無法理解和明顯的憤怒,不直麵我的問題,反而說著:
“南初,也許真的是我太過縱容你,才讓你肆無忌憚。可我不就是找了個和自己才華相當的靈魂伴侶而已?在外哪一次不是給足了你麵子,你居然因為這個,就這樣和我無理取鬧。”
“算了,懶得和你計較,我今晚出門,你別再鬧了,省的動了我們孩子的胎氣。”
說著,賀琛好像是在為孩子忍耐一樣,迅速瞥了眼我的小腹。而後頭也不回,猛地把門關上,大步走了出去。
屋子裏靜的隻有鐘表的滴答聲,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賀琛的意思。
把手無力地放在自己的腹部,笑了。孩子?哪裏有什麼孩子?
在發現賀琛出軌的那一刻,我已經因為過度的悲慟,意外滑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