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眼底的恨意,全都發泄到了我身上。
我咬著牙不出聲,他撬開我的唇問:
“說,你愛我嗎?”
“愛......”
怎麼可能。
比起夫妻,我們更像床伴。
身體上契合。
靈魂上,恨不能殺了對方。
賣包的錢,我存入了一張陸昶不知道的卡裏。
除了結婚戒指,他送我的鑽石項鏈,限量款包包,全都被我賣了。
陸昶以為我是在耍小脾氣,用這種方式宣告對他的不滿。
實際上,我在偷偷攢錢,想把爸媽去國外居住。
這些年不敢跟陸昶起爭執,是因為爸媽還在。
他能搞垮我家公司,拿捏我爸媽更是輕而易舉。
現在距離目標,隻剩二十萬。
我看著卡裏餘額,心一點點變暖。
爸媽突然給我打來視頻電話,眉開眼笑的朝我分享:
“看看我們在哪兒?”
我看著背景是醫院,心裏湧出些許莫名。
鏡頭一轉,陸昶就站在我爸媽身後。
他笑著看向我,一字一句道:
“爸媽最近身體不好,我帶他們來檢查。”
我後背陡然激起一層冷汗,迅速問爸媽:
“你們在哪家醫院?”
問到地址,我著急忙慌趕過去。
我怕遲一秒,爸媽就會有危險。
到了醫院,看到我爸手上的輸液針,我立刻警惕問:
“這是怎麼了?”
陸昶語氣從容鎮定:
“你爸得了一種罕見的慢性病。
醫生說,這種病去歐洲治療效果更好。”
我頓時打了個寒顫。
他怎麼會在這時候,在我錢剛好快要攢好時,突然說這種話。
陸昶把醫生叫過來,說了一大堆專業術語。
等醫生走後,我問陸昶:
“那個唐醫生,不是你朋友?
婚禮上,我見過他。”
“他是許菁朋友。”
這個名字三年沒聽到。
可聽到的瞬間,我還是立刻心堵。
我煩躁到無心思索,幹脆直接對陸昶攤牌:
“讓爸媽去歐洲住也可以。
你出錢,我安排。”
“可以。”
陸昶答應的爽快,下一秒直接給我轉了一千萬。
我數著餘額裏的零,不可思議看向他:
“你不怕,我讓爸媽拿著這筆錢逃跑?”
陸昶緊握住我的手,力度似乎要將我骨頭捏碎,在我耳邊一字一句道:
“我有你就夠了。”
這句話透出嚴重威脅。
對我來說,卻像是解放。
把爸媽安全送出國後,我心態已經徹底轉換。
變成爛命一條,隨時可以和陸昶吵一架的狀態。
但員工體檢,查出我懷孕了。
出結果的那一刻,我平靜又麻木的將體檢報告發給陸昶。
陸昶正在召開股東大會,數百人的大會議室他坐在正前方,從容不迫指揮全局。
他看了眼手機,突然打碎了玻璃杯。
數百人目光齊聚向陸昶,他張開口,卻像是咿呀學語的嬰兒般說不出一個字。
陸昶破天荒開會到一半散會,又破天荒中午就下班。
本來我以為,他隻會例外這麼一天。
沒想到,陸昶像是徹底變了個人。
上班時間從每天十二小時,變成每天兩小時。
剩下時間,全都待在家裏。
給我親手做飯,給我親手按摩,給剛懷一個月孩子的做嬰兒床。
我禁不住疑惑問陸昶:
“你會一直這樣嗎,還是哄騙我為你生孩子的把戲?”
陸昶言之鑿鑿保證:
“如果你覺得我對你不好,你可以帶著孩子走。”
他不會拿孩子做威脅。
所以他說的都是真話。
原本,我收拾好了一個行李箱。
想著找個借口跟陸昶吵一架,然後拎著箱子出門快速進入離婚冷靜期。
現在我摸著肚子裏的小生命,突然想給他一個家。
一個爸媽恩愛,家庭和睦的完美之家。
陸昶手機突然亮起。
“昶,聽說薑玥在你公司惹了事?”
是許菁。
號碼沒有備注,我卻一眼認出是她。
因為新婚那夜,我獨守空房心情沉重時,許菁就是用這個號碼給我發來她和陸昶的接吻照。
本以為許菁去國外後,他們早就斷了。
一盆冷水澆下來,澆碎了我幻想中的完美家庭。
但如果這麼輕易就被擊碎,證明它本身就不堅牢。
許菁再度發來信息:
“如果你覺得麻煩,我可以幫忙解決。”
原來,她還是這麼喜歡陸昶。
我抬起頭,看向被惦記的香餑餑。
帥是很帥,卻是讓人看不透。
再摸了下脖子上的咬痕,雖已愈合,但疼痛感已成烙印。
我漸漸下定決心:
這個男人,我不要了。
決定過後,我立刻給許菁回信息,裝作陸昶的語氣:
“能回來嗎,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