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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會如此想？芸芸，我若說我是在報恩，你可信？”

她頓時怔住，眼睛不由睜大水汪汪的猶如兩顆黑葡萄，分外可愛。

“報恩？我何曾對少主施過恩情？”

上一世，我被蘇靈韻和付雲清害死後，兩人將我拋屍在合歡宗後山的荒野之中。

我以為自己的屍身會被野獸分食，卻不想蘇芸出現了。

她那時被蘇靈韻重傷，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她目中流露著哀傷。

“林少主，你年少成名，與我合歡宗締結盟約，卻不想將你害了。”

她緩緩坐在我屍身旁邊，拿出隨身帕子將我嘴角的鮮血擦幹淨。

“如今，我也自身難保，便無法送你回逍遙派，隻能將你埋骨此處，若我能活著，日後定將你的消息送回宗門，讓你安息。”

那一晚，她用手中殘缺的劍，給我挖出一方墓穴，並親手給我刻了墓碑。

這些平時她抬手就可完成的事情，卻足足花了近一夜，沒有依靠靈力，單純靠雙手完成。

事罷，她靠在我的墓碑邊，喘著氣，咳著血，說著一些我不曾知道的事情。

“林少主，你若見到我師傅，就告訴她芸芸讓她失望了，作為代掌門這三年，我日日不得安眠，勤加修煉，生怕行差踏錯給宗門帶來危險。”

“如今芸芸修為被毀，再也不能護佑合歡宗了，讓師傅失望了。”

她單薄的肩膀靠著我的墓碑，將臉埋入了臂膀之中。

那一夜我一直在她身旁，往日裏端莊自持的代掌門，原來是一個會怕，會哭，會無助崩潰的普通女子。

是啊，她不過與我同歲，可她卻要擔負起一個宗門的未來。

她做得很好，在無強者坐鎮的宗門裏，她護佑住了每一名弟子，讓合歡宗熬過了最艱難的三年。

曾經我隻是敬佩她，如今更加心疼，可惜我已經是幽魂之態，連自己的仇都報不了，更不用言說去幫助她。

重生歸來之時，我看著身著素衣，站在高位的女子，心中隻有她靠著我的墓碑輕聲道歉，隱忍哭泣的樣子。

她對我有埋骨之恩，重生而來我來守護她，定不會讓她再被蘇靈韻欺負了去。

“你不必知道是什麼恩情，總之，我不會傷害你，我會盡力助你修煉，讓你進入大成期，護佑住你的宗門。”

我言語真摯，目光溫柔。

她許久歎了一口氣。

“你這傻子，怎敢再次對我合歡宗的女子，捧出一顆真心，你被傷得還不夠重嗎？”

她的聲音並不高，但是我卻聽得清清楚楚。

“你，你說什麼？”

此刻我腦海裏生起一個奇怪的念頭。

她像是糾結了一瞬，總歸還是扯了扯嘴角，眼神純澈堅定。

“林少主，既然我們已經成為道侶，我蘇芸就不會負你。”

看她如此，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芸芸，你也重生了對不對？”

我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確實我們都重生了。

她眼眸中含著一抹愧疚，聲音啞然。

“林少主，上一世總歸是我合歡宗對你不住，如今你若要毀約，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