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商賈之女,家中富可敵國。
卻高嫁候府,成了京城笑談!
「夫人,侯爺回來了!」
顧煙正在貴妃躺椅上看書,婢女慌慌張張的跑來稟報。
顧煙正在看書的手一頓,嘴角上微微上揚。
「三年了,終於回來了!」
「走吧。」顧煙示意春晚把廚房做好的點心端著。
「夫人。」春晚躊躇著不動。
「怎麼了?」顧煙一臉莫名。
春晚咬了咬唇氣憤。
「侯爺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跟他一起的還有一名女子和一個孩子。」
顧煙聽到春晚說的話,心猛的刺疼一下,好一會兒才緩過神,捏著手往永壽堂去。
「玉兒,快叫祖母。」
「祖母。」
顧煙進到永壽堂時,瞧見婆母楚老夫人抱著一個孩子滿臉歡喜。
一身軍裝的楚天澤和一女子站在一旁,麵帶笑容的陪著說話,一副合家歡樂的景象。
「母親。」顧煙端著點心走到楚老夫人跟前。
屋子裏的氣氛頓時安靜下來,最後還是楚老夫人打破尷尬。
「煙兒來了,把點心放下,快見見天澤。」
顧煙福身行禮,覺著眼前人熟悉又陌生。
「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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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征戰,楚天澤褪去了少年的青澀桀驁,蛻變成了剛毅冷俊的成年男人。
站在他身旁的紅衣軍裝女子,梳著婦人的發髻,麵容秀麗,英姿颯爽仿似畫中的女將軍。
顧煙試探的問。
「這位夫人是?」
「母親沒同你說嗎?」
「她叫墨初,是我在邊關娶的夫人。」
楚天澤說出的話卻令人生寒。
說什麼?這六年來從沒人同她說過,他在邊關娶了妻。
顧煙轉身望向楚母,失望至極。
「母親早便知道,為何不告訴我?」
楚母心虛解釋。
「這其中緣由頗為複雜,天澤在信中寫的不清楚,我怕說不明白讓你誤會,便想等天澤回來與你親自說。」
顧煙安安靜靜的,定定的瞧著她。
楚母被盯的不自在,推了推懷裏與楚天澤有幾分相似的楚玉。
「玉兒,快叫母親。」
小男孩約摸兩三歲,奶聲奶氣的,小嘴一撅。
「我不叫,我的母親不是她。」
「這孩子。」
楚老夫人無奈。「煙兒你別生氣,孩子小不懂事。」
「這個孩子是侯爺的?」顧煙兩隻手捏緊了,聲音有些抖。
縱然心裏已經清楚,但她還是想要聽他親口承認。
楚天澤是戰場上殺伐果斷的將軍,被她一介婦人當眾盤問,微有些不悅。
「是,以後他們同我一起住天澤院,不會打攪到你。」
她是他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進來的,如今從邊關帶回一個女人,卻同他的家人一起瞞著她。
好一個不會打攪!
纖細的嬌軀一顫,顧煙心如刀絞。
三年來,她勞心勞力的用自己的嫁妝養活侯府一大家子,丈夫卻在外另娶生子,她渾然不知。
這屋裏都是血脈相連的一家子,隻有她是個蒙在鼓裏的外人!
真是笑話。
一直沒說話的墨初起身開口。
「夫君說你比我先進門,我便喚你一聲姐姐,往後……」
「夫人這聲姐姐,顧煙擔當不起。」語罷,顧煙轉身出了永壽堂。
「天澤,你快去同她好好說說,別讓她心裏怨你。」楚母趕忙出言提醒。
這侯府裏上上下下的開銷都靠顧煙,可不能惹惱她。
楚天澤陰沉著一張臉一動不動。
他此次帶著戰績歸來,必會加官進爵成為京城新貴,憑什麼放低姿態去哄一個商賈之女。
楚母急了。
「你在邊關這些年,她支撐侯府也不容易,這事兒說到底是你對不住她。」
更重要的是,往後侯府也還指著顧煙呢。
聽了這話,楚天澤終於起身。
煙雲樓是一棟兩層閣樓,十分雅致清靜。
「夫人,侯爺來了。」婢女春晚小聲稟報完,留兩人獨處。
顧煙正在氣頭上,沒有起身相迎。
楚天澤進屋,瞧見一襲青色刺繡錦裙的顧煙站在窗前,月光打在她膚白如玉的小臉上,襯的本就精致的五官明豔生輝,美的令人心驚。
而此時她眉心緊蹙眉梢微翹,紅唇輕抿一臉委屈,讓人不自覺的就想哄她。
楚天澤心頭一軟,帶著歉疚。
「娶妻之事我並非有意,而是迫不得已。」
顧煙沒搭話,但耳朵卻豎了起來。
「三年前我初上戰場毫無經驗,險些死在敵人的長槍下,危急關頭墨初舍命救了我,而我欠她一條命,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嫁給我。」
「墨初跟著他父親鎮守邊關,在一次戰爭中,她父親為國捐軀,家中再無親人可依靠,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不得不娶。」
楚天澤沉歎一聲,在顧煙身旁站定。
顧煙一臉震驚,沒曾想其中會有這般緣由。
救命之恩,他確實別無選擇。
但那個孩子,可沒人能逼著他生。
沉吟片刻,顧煙問。
「那如今你是何打算,如何安置她?
聽顧煙提起這事,楚天澤沉默良久。
「墨初她父親是功臣,對我又有恩,且為我生了一個孩子,不好以妾室的身份辱沒,我想立她為平妻。」
「立為平妻?那侯爺置於我何地?侯爺這是要辱沒我嗎?就因我是商賈之女身份低微,便可隨意折辱?」
顧煙氣的臉都紅了,胸口起伏不定。
她雖一介富商之女,但娘家也富可敵國,嫁入侯府確屬高攀,但那也是侯府主動求娶。
再則,當年她嫁入侯府時,侯府落敗的幾乎在京城站不住腳,全靠她豐厚的嫁妝,供養方得以維持表麵尊榮。
如今他榮歸回府,便要卸磨殺驢,委實欺人太甚!
楚天澤耐著性子同她解釋。
「我並無折辱你的意思,我隻是想給墨初一個體麵的身份,往後侯府依然由你掌家,什麼都不會變。」
那她的體麵呢?誰來給?
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顧煙冷著臉。
「若我不同意呢?」
她憑什麼不同意?
當年娶她,他便是不情願,但礙於母親的麵子,還是娶了她,如今回府,難道還要看她臉色過日子不成!
楚天澤甩袖,失去了耐心。
「此事我已拿定主意,進宮麵聖時會上稟聖上。」
顧煙轉過臉,心寒如冰。「侯爺既然這麼無情,何不給我一紙和離書幹淨利落。」
楚天澤閉了閉眼。「你若非要離開,便隻有休棄,沒有和離。」
一府二妻,她必定淪為京城笑話。
這些年她因出身低微,每每參宴都被高門貴女們冷落嘲諷。
楚天澤此舉無異於帶頭作踐她,往後她還有何顏麵見人。
楚天澤麵上浮起薄怒。
「你威脅我?」
「侯爺想多了,我隻是想給自己留點體麵。」
顧煙看著竹林中的飛鳥,突然就不想困在這高牆大院裏了。
她想家了,想外麵的天地了。
沒出閣前,她過的無憂無慮,要什麼有什麼。
可自從嫁進侯府,便要守頗多規矩,她再也沒像以前那般肆意過。
「不可理喻。」
見顧煙執拗的很,楚天澤拂袖走了。
兩人鬧了個不歡而散。。
「夫人。」
春晚夏玉端著茶水點心進屋。
方才她們上樓時,碰見侯爺一臉怒容離去,夏玉心中很是擔憂。
「自古以來丈夫是天,而且此次凱旋歸來,聖上必會大賞,侯府從此興盛起來,夫人與侯爺這般針鋒相對,往後日子恐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