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死的那天,所有人都在說她死不足惜。
可後來他們卻哭著求假千金原諒。
可是他們麵前的我,隻是一隻奪了原主身體的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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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隻孤魂。
林幼凝,是我生前看的一本真假千金小說裏的假千金。
我的任務就是在這個惡毒女配死去後,占據她的身體。
不然,我就隻能以孤魂的身份消散在這個世界。
在生前看小說的時候,我討厭死了這個惡毒女配。
她漂亮但愚蠢,且固執的要死。
對我來說就隻是個完美身體容器。
可她啊,就是蠢到我寧願自己死,也不忍心她給我作容器。
我來的時候林幼凝已經六歲了。
那個時候的她不叫林幼凝,她還隻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那天也是她第一次見到林家的女主人。
那是個打扮的很樸素,但是笑起來很溫柔的女人。
一見麵,她就把她抱在懷裏不停地哭,林幼凝雖然自己也被嚇的不清。
可她卻拍著女人的後背安慰她,讓她不要哭。
可女人卻跟失控的瘋子一樣,跪在地上顫抖不止。
「你好像阿姨的女兒,我的女兒也像你這麼大,她和你一樣的乖巧,可是我沒看好她,她不見了…」
「你願不願意當我的女兒,讓我做你的媽媽。」
林幼凝歪著腦袋問她。
「如果我答應,你可以不掉金豆豆嗎,阿姨這麼好看的人不要哭哭噢。」
林夫人愣住了,隨即將她攔腰死死抱在懷裏,一個勁地承諾自己以後會對她有多好。
我這個旁觀者卻看的很清。
林夫人是想將她帶回去當替身,她的所有美好都寄托在她自己親生女兒身上。
我實在不忍心欺騙一個孩子,便好心提醒了下她。
可她還是堅持要去。
她朝我揚起笑,兩頰邊的酒窩能甜入人心。
「我不想讓阿姨傷心,況且就算是替代品我也能享受一點家人的愛了,我很開心。」
愚蠢。
我隻當小屁孩啥也不懂,再加上我想趕緊奪舍保住我的命,索性也不想管了。
可在林幼凝滿懷歡喜到林家的第一天,就被潑了個冷水。
所有人都不待見她,林家的哥哥一見到她就把她推倒在地,紅著眼睛罵她。
「你才不是我的妹妹,你滾你別侮辱我妹妹。」
林幼凝一大早采好的花被他踩在腳下。
她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看著那些仆人,那些對她毫不掩飾嘲笑的仆人。
我很生氣,林幼凝卻拉著我笑的像個傻子。
她很開心,因為她找到家的感覺了,她也和別的孩子一樣有人愛了。
她說的是林母,在這個家裏唯一對她好的人。
可是,林幼凝真的看不懂那女人的眼神嗎。
那裏麵的悲傷和思念哪裏是給她的,分明是在透過她傳遞給自己的親生女兒。
而且除了林母,林家哪裏還有人對她好。
「哎呦,小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這是林幼凝不知道第幾次摔跤了。
那個保姆總喜歡往她門口倒水,事後又一副很無辜的模樣。
惡心。
「沒沒事。」
林幼凝伸手搭到保姆的手上,可就在她借著保姆的手要起來時,保姆又突然把手伸回去了。
林幼凝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哎呦,不好意思小姐,我以為你已經起來了。」
耳邊的聲音充滿了挑釁,可林幼凝卻不怒反笑
「沒關係,是我沒有抓好。」
我氣得和她冷戰。
一直持續到下午,兒童雙人舞表演的時候,她的哥哥林長凝被迫和她共舞。
我看著林長凝一副拽到天際的表情,我就火大的不行。
林幼凝倒是做了件讓我舒服的事,她拒絕了林長凝。
林長凝吃癟,麵子上掛不住,居然強硬將幼凝拉過去跳舞。
林幼凝低著頭,我看不清她的臉色,這很不對勁。
我仔細觀看她的動作姿勢,這才發現她發顫的腿。
應該是上午的傷。
不能這麼下去了,林幼凝她的腿會廢掉的!
可林幼凝沒有理我,一直低著頭。
周圍的人也聽不到我的聲音,因為我隻是一隻異世界的孤魂。
我急的像隻上躥下跳的猴子,可依舊無濟於事。
「給我停下來!」
眼看著林幼凝的腿抖的越來越厲害,我渾身上下不知從哪爆發出來了力量,大聲地喊了出來。
就在這時頭頂上的燈光依次炸開,整個場所都變得漆黑,我趁機拉開了林幼凝。
「你是不是蠢啊,不知道反抗的嗎!你簡直要氣死我了,你…」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我看到林幼凝打著眼淚,整個人委屈的像是要碎了。
她反抗又能怎麼樣呢,林家的仆人會這樣對她,難道不是看著主人的臉色嗎。
她根本無法反抗,她的悲哀全部都源於林家主的默認。
看著林幼凝紅通通的眼眶,我突然就很想抱一抱她了。
可我一伸手,就發現我的手在逐漸透明,身體在提醒我要快點奪舍,不然我就隻能這樣消散在人間。
林幼凝都這麼蠢了還要被他們欺負,還要被我奪舍,她也太可憐了吧。
我糾結著要不要奪舍她的身體。
就在這時,林母死了。
因為過度思念自己的女兒,鬱結成疾不治身亡。
臨終前,她拉著林幼凝的手腕,邊哭邊喊著自己對不起她。
可就在林幼凝要拉著她回抱過去時,她卻突然將林幼凝推開。
「你不是我的女兒,幼琳,我的琳琳在哪裏,你把我女兒藏哪裏去了,你這個怪物瘋子,你把我的琳琳還給我,琳琳,我的琳琳,媽媽對不起你啊。」
林幼凝才六歲,那麼小的孩子,卻被一個大人辱罵捶打著,被這個她當作媽媽的人,被這個她奢望著母愛的人叫罵著。
雖然我是一隻孤魂,可我看著林幼凝那雙漆黑無神的瞳孔,不由來得想抱一下她。
她的世界破碎了,可我想拯救她,救救這個可憐的孩子。
可我做不到,我隻是一隻要消散的孤魂,我甚至都不能替她挨打,我能做的隻有安靜地待在她身邊陪著她。
林母一死,林幼凝在家裏的地位更加低下了。
林父對她視若無睹,林長凝卻一副跟她有生死大仇一般看著她,林長凝將母親的去世怪罪到她的身上。
他最喜歡和林幼凝說的話,便是讓林幼凝去死。
如果我是實體,我肯定要把這人揍一頓。
可現在的我,隻能捂著幼凝的耳朵讓她不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