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餘子偕分手了,在那個他最愛我的夏天。
時隔兩年,當我再次見到他時,他將我視為了最怨恨的人。
直到,那張病曆單出現在他麵前,一向將我視做仇人,不停折磨我的他崩潰了,那一夜,他抱著我的身體,餘溫未盡,他哭的像個孩子。
一遍又一遍說著,“原諒我。”
我和餘子偕分手了,在他最愛我的那一年。
「月榆,我求你,別離開我。」
那個夏天,一向驕傲的餘子偕低下了頭,他懇求我不要離開他,他的額頭急出了細漢,青勁爆起,那雙深邃的眸子裏,隻剩下焦急的情緒。
「你沒車沒房,沒有存款,連吃泡麵都舍不得加腸,我圖你什麼,隻圖你愛我嗎?」我狠下心,將他拉住我的手狠狠甩開,留給他一個嫌棄的眼神。
「月榆,你說過,你不會嫌棄我的。」像是還在挽留什麼一般,餘子偕紅了眼眶,他看著我,看著我頭也不回的離開那個曾充滿我們二人美好回憶的出租房。
分手的期間,餘子偕來找過我,可每一次,我都一一回絕,甚至帶有羞辱。
記憶很深的一次,是個雨天。
像往常一樣,我早已習慣分手的生活,窗外大雨蒙蒙,狂風四起,就像我的內心,在聽到餘子偕就站在我所工作的公司樓下時,我的心,也開始瘋狂作亂。
而那一次,也是餘子偕求我複合的最後一次。
大雨連綿不絕,在保安不知道驅趕了多少次這個倔強的男人後,我終於從辦公位上站了起來。
在來到餘子偕鬧事的大廳後,我便看到了那個渾身濕透的男人。
男人身上早已被雨水打濕,連頭發都滴著睡,我不知道餘子偕在外麵等了我多久,淋了多久雨。
一瞬間,心臟就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那般,如此疼痛難忍。
「月榆!阿榆......」很快,餘子偕便注意到了剛剛到大廳的我。
他喊著我的名字,那雙深邃的雙眸如一汪泉水,在看到我的瞬間,便有了波瀾。
「先生,這裏沒有工作證禁止入內。」保安依舊攔著他,嘴裏念念有詞。
「我不是來鬧事,我就是來找我女朋友......找我女朋友......」餘子偕重複著,他的聲音顫抖,大概是被雨淋到後,身體上感覺到的寒冷吧
「先生,不管你是不是來鬧事,沒有工作證,就是不能進。」
保安依舊攔著他,餘子偕更加崩潰,可在看到我緩緩走向他時,他又瞬間冷靜下來。
「阿榆…」他叫著我的小名,聲音帶著溫柔和顫抖。
直到我走到離他隻有三步之遙的時候,我才緩緩停下腳步。
雙眸相對,餘子偕像是沒人要的小狗,時刻期待著我把他帶走。
可是,餘子偕,不會了,我不會再心軟了。
我暗暗狠下心,指甲漸漸嵌進了肉裏,心口處的疼痛依舊難忍,我低頭,再抬頭,看向他的時候,餘子偕早已恢複了冷靜。
他站的很直,脊背也緊繃著,攔著他的保安,在見到我來後,也識趣的推後。
「阿榆…」他再次呢喃著,看向我,眸中的溫柔泛濫,帶著讓人看了容易憐憫的淚花。
「還要來騷擾我多久呢!我換了工作,手機微信換了新賬號,就是為了躲你,你不明白嗎?」我緩緩開口,看向那個站在離我有三步之遙的男人。
「你沒有錢娶我,有人有錢,你沒錢帶我去迪士尼,有人帶我去,我從頭到尾都沒愛過你,我隻愛錢,懂嗎?」
像是發泄一般,我衝他吼道。
從那以後,餘子偕再也沒來找過我,就這樣,他消失在了我的生活。
2
再次遇到餘子偕,他早已成為商業大佬,他有了自己的公司,有了自己的企業,隻是短短兩年,他就搖身一變,成了一家公司的總裁。
「月榆,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辦公室裏,在餘子偕看到乙方公司派過來的人後,他先是一愣,隨後便迅速認出了我。
座椅上的男人變得更加英俊了,與之前不同的是,他更加沉穩,沒了之前的衝動莽撞。
「餘總,好久不見。」在看到那張臉的瞬間,我先是一愣,蒼白的臉顯得更加蒼白。
像是看出我臉色的變化,餘子偕不屑的勾唇,深邃的眸中是我讀不懂的情緒。
我沒有和他有多的接觸和聊天,而是坐在他對麵,代表著公司,和他聊起投資項目。
「這個項目,在我們公司的市場很大,很受顧客歡迎,如果貴公司能和我們合作的話,我們收益後可以四六分,我們四,貴公司六」
在我講解完我的方案後,我開口道,隨後盯著餘子偕,期待他給我回複。
而餘子偕,像是沒有聽我說的話一般,單手撐著下巴,雙眸中的情緒翻湧著,直勾勾的看著我。
「餘總?」
我象征性的叫他,他這才緩過神來。
「哦,抱歉,我想,我需要好好思考一下。」餘子偕沒有及時答複我,而是讓我給他三天思考的時間。
「好,如果餘總想好了,可以及時告訴我方公司。」我客氣著,點頭微笑,然後想要起身離開。
「等一下。」我站起身的動作停下,回頭看向餘子偕,他的眸中飄過一陣不明的情緒,又停頓了一會。
一切都變得如此安靜,我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還有什麼話想和我說。
他會說什麼?
「我最近很忙,可能需要去出一趟差,這三天時間都不會在公司,這樣,你加我好友吧,考慮後我們再進行協商。」
餘子偕留下這句話,迅速拿出手機,白皙修長的手劃過屏幕,將他的好友二維碼展示給我。
「既然餘總這麼忙,那不然就把秘書的聯係方式給我吧,到時候讓秘書轉達您的意思就好。」我拒絕著,隨後看向餘總身邊的秘書。
「好。」餘子偕猶豫了很久,周圍安靜了很久,他這才答應下來。
我點點頭,打開了自己的手機。
在加了好友後,我帶著身邊的小跟班秦玉走出了辦公室。
「子偕哥!」在開門的瞬間,一個女孩便與我撞在一起,文件撒了一地,可女孩沒有道歉,而是徑直路過我,小跑到餘子偕麵前。
「你怎麼來公司了?」身後傳來餘子偕的聲音,他並沒有讓女孩向我道歉,而是換了溫柔的語調和麵前的女孩聊起天來。
我自知不該再待在這裏,迅速撿起了地上散落一地的文件,狼狽的準備離開。
「想你了。」在最後,女孩撒嬌般的看向餘子偕。
而在聽到這句話後,我愣了愣。
手指輕輕顫抖著,連著手上的合同以及方案都在跟著發抖,心臟抽痛著,而我的麵上,依舊若無其事。
「怎麼了?榆姐。」秦玉見我停下,連忙問起來
「沒事,又開始疼了而已,我們走吧。」我回應著秦玉,隨後離開了餘子偕辦公室,不再看兩人曖昧的場麵。
「還是因為缺錢,所以沒有買那種藥嗎?」電梯裏,秦玉又開口了
「嗯,太貴了。」我看著手裏的合同,漫不經心的回答著
沒錯,我生病了,子宮癌晚期,這件事在公司裏不算是新鮮的事,幾乎人人都知道,而秦玉,身為我身邊的得力助手,更加了解我身體的情況。
3
和餘子偕分手,也是因為這個,在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早已查出了子宮癌晚期。
可這件事,我並沒有告訴他。
而現在看來,也沒必要再擔心餘子偕了吧。
想起剛剛闖進辦公室的女孩,心口處的酸澀感就更多,更痛了。
在和秦玉回到公司後,我開始一言不發,時常想著在辦公室時的場景,和餘子偕的每一次眼神接觸,還有,餘子偕身邊的那個女孩和他的談話。
一切都是如此清晰,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餘子偕,如果我沒有和你分手,你是不是就不會遇見那個女孩?
心臟處的抽痛感依舊在,我不知道餘子偕和那個女孩的關係,一切,都隻是一種自我猜測。
4
距離和餘子偕再次見麵的那天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天了,我本以為他早就忘了我們之間的時間限製,就在我準備要和下個公司進行談判時,手機裏終於彈出了秘書的通知。
合同通過了,老板說,你們的方案很完美,希望和貴公司合作,如果有時間,請月小姐獨自前往本公司簽訂合同。
最後一句話,像是特別提醒一般,獨自。
我咀嚼著這個詞,隨後猜到了什麼。
果然,該躲的還是躲不掉。
餘子偕想和我單獨談話,這種想法,或許不是一天兩天了。
為了錢,我答應了。
第二天,我沒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餘子偕的公司。
很巧,電梯裏,我遇到了那天的女孩。
她長的很漂亮,白皙的皮膚透著紅潤,穿著很可愛,看起來和我差不了幾歲。
她的手裏提著飯盒,我猜,大概是送給餘子偕的早餐。
這也讓我更在意他們的關係。
可轉念一想,我又有什麼資格在意。
「你是那天和子偕哥談合作的?」電梯裏,女孩先開了口。
「是。」我淡淡的回應著她
「你身邊的人呢?怎麼沒跟你來?」見我回應她,她又問
「餘總說,今天讓我一個人來就行。」我回應著,看向手中的合同,心臟開始碰碰隻跳起來。
「對了,昨天光顧著和子偕哥聊天了,沒來得及和你道歉,對不起,你沒生氣吧?」女孩突然的道歉是我沒想到的。
「沒關係。」我回應著,不想和女孩再有交談
「對了,我叫方白白,是子偕哥的未婚妻,你呢?有男朋友嗎?」
「沒有。」
對話如此簡單,可最後一句,餘子偕的未婚妻,這句話卻戳痛了我,果然,我沒猜錯,餘子偕和這個叫方白白的女孩果然有關係。
隻是,謎題解開的太快了,快到我沒辦法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