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 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
一個女孩找上門,說我是報錯的她才是真千金
我愛了十年的青梅竹馬親自將我趕下神壇
我被人毒打。被人挖去了眼角膜
我瞎了,生命隻剩下最後一個月
那個男人問我,你還愛我嗎?
我立馬跪在地上,不斷說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一)
從監獄出來的那天,是個陰雨天。
我用僅存的一隻眼睛看著地麵上的水影,有些茫然。
那個滿眼滄桑,滿臉傷痕幾乎毀容的人,居然是當年A市被人捧在手心嗬護的千金小姐。
來接我的那個人,是母親收留的養子-----陸毅。
“讓那麼多人家破人亡,現在這幅可憐樣,給誰看?”
“你當初選擇跟騙子聯手搞詐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
如果我的母親還在,陸毅是絕不會這樣跟我說話的。
但我已經沒有母親了,也再不是以前那驕傲任性的千金小姐了。
現在的我被趕出家門,且一無所有,就連引以為傲的學業也成了空白。
畢竟那著名的學校,決不能接受一個曾經進入傳銷組織的學生成為文科狀元。
“如果不是真真心疼你,我還真不打算來接你。”
我狼狽的低下頭,看著自己已經泛白的衣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母親病故後,因為當年醫生一句“抱錯了”,我成了無家可歸的喪家之犬,反倒是同桌真真成了陸家的獨生女。
而我的義兄,則是因為管理公司多年,也被破例留在了家裏。
最後被趕出家門的,隻有我一人!
車直接開到了“夜色”,這個我曾來過數次的娛樂會所。
隻是那時候的我專車接送,舉止高傲妝容精致,而現在......
“下車!真真要給你接風洗塵。”
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因為現在身子殘缺的我,隻是一個卑賤的普通人。
而陸毅他們是A市有名的豪門繼承人。
說是接風,說白了就是在羞辱我。
我跟著陸毅進去,目光在觸及裏麵一個男人的時候,徹底愣住了。
那是丁越,我從小到大喜歡的男人。
曾經我毫不掩飾我對丁越的喜歡,整個A市的人都知道。
我愛丁越,愛的死去活來非他不嫁!
但那時候,丁越討厭我的死纏爛打糾纏不休;但越是這樣我越是喜歡。
誰讓我曾經救過他呢?或許緣分在那一刻就注定了。
五年時間過去,歲月似乎並未在丁越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反倒讓他麵容更加冷峻,性子越發收斂起來。
“你怎麼來了?”丁越臉色陰沉的問道。
畢竟他愛真真,而我......搶奪了真真這些年應該享受的一切。
這話一出,周圍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陸少,這是從哪兒找來的乞丐啊?還是個瞎子?”
“難道你好這口?”
“看這破爛的樣子,醜陋的麵容;真不知道哪兒吸引你?”
......
我默默聽著周圍一切,低下頭苦笑。
是啊......現在我都認不出我自己了。
“婉婉!”
陳真真突然越過大家朝我走過來,拉著我熱情的跟大家介紹。
“這就是跟我抱錯的那個人,是曾經的陸家千金陸婉婉啊,你們沒認出來嗎?”
“要說我跟婉婉就是有緣分呢,這兜兜轉轉的身份調換又遇見了。”
我看著麵前笑意盈盈聲音柔和的真真,心裏下意識湧起一絲懼怕來。
畢竟當年被趕出家門口,我進入傳銷,接著入獄......都是有陳真真的手筆。
(二)
看到我這樣的舉動,丁越臉色一沉邁步上來。
“真真對你極好,你別不識好歹!”
“看來監獄五年生活,你還是不知悔改。”
深愛的男人此刻將另外一個女人擁入懷中,舉止親密。
反倒是對我惡言相向。
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而他們......都是曾經豪門圈子內跟我玩的極好的朋友。
五年前的陸婉婉,高貴冷豔且迷人。
如今的陸婉婉,卑微體弱可憐蟲。
我壓下心裏的苦楚,卑賤道歉:“一切都是我的錯!還請真真小姐跟丁少不要跟我計較!請你們像放狗一樣,放了我吧。”
聽到我的話,丁越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當年尊貴如同高嶺之花的話,會卑微到這幅模樣。
“為什麼來這裏?”他沒打算放了我。
我不敢抬頭看陸毅,哪怕是他帶我來的。
我低下頭死死掐著自己的手指,想到當年在A市無人敢用的場景,心裏湧起一絲害怕:“我想在A市養活自己,還請大家......放過我吧。”
當年我被陸家趕出家門口,也被學校拋棄了。
我想在A市活下去,卻沒人敢聘用我。
最後我在陳真真的“好心引薦”下“誤入傳銷”。
在我進去的當天,那個傳銷窩點就被端掉了,丁越親自指證的我,讓我進入監獄。
美其名曰,好好改造!
曆經五年監獄折磨,被無數人“好心關照”,我已經沒了當初的銳氣,現在想要的,也隻是活下去罷了。
我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勇氣,接著卑微開口:“我會離大家遠遠的,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糾纏丁少,也再不會跟陸家有半點沾惹!”
隻要他們不要再針對我,讓我能夠在A市,活下去!
丁越掃了我一眼,語氣冰冷:“要是再胡來,那些家破人亡的家庭不會放過你的。”
我沒有解釋當時進入傳銷,什麼也沒幹。
哪怕是解釋,也沒人相信的,一如當年。
“我不會了!”
我不敢抬頭去看這些人,害怕自己一個表情不對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陸毅站在我身邊,上下掃了我一眼:“既然你不想跟陸家有牽連,那麼真真跟丁少結婚時,就不宴請你了。”
我唇角扯出一抹笑容:“丁少跟真真小姐郎才女貌,祝你們早生貴子!”
祝福的話從我口中說出來,是那麼容易,卻又那麼艱難。
但丁越的臉色卻很難看:“滾!”
我麻溜的滾了,心有一絲劫後餘生的僥幸。
真真羞辱我的目的,達到了。
我就那樣被所有人嫌棄譏諷的眼神打量,我被迫接受她跟心愛男人即將結婚的事實。
從夜色出來,我看著大雪紛飛的天空,拉了拉身上那件泛白的薄襯衫。
顯然,沒人願意收留我。
腦海中浮現出陸毅送我來時的那橋洞,我按照記憶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
雖然橋洞空曠,但至少有個棲身之處。
明天......我就可以去找工作了吧。
又冷又餓的話,將自己整個身體蜷縮在牆角,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來溫暖自己的身心。
“這是哪兒來的女人?敢霸占我的位置!”
一聲咒罵,我迷迷糊糊睜開左眼。
就看到兩個一身破爛頭發油成了條,滿臉胡渣渾身惡臭味的乞丐看著我。
其中一個看我抬頭,皺了皺眉頭:“你這瞎子臉上這麼多疤痕,出來嚇人啊?趕緊滾!”
我沒想到在A市,我甚至都不能呆在橋洞下。
這裏的一切都已經有人霸占了,我一如當年,沒有容身之處。
“求你們,讓我呆在這裏吧!”
我哀求道,我又累又困又冷,身體內的劇痛一陣陣傳來。
我......走不動了。
兩個乞丐對視一眼,接著上了年紀的那個嗬嗬一笑露出滿口黃牙,對我說:“雖然長得不咋地,但勉強也能用。”
“小騷貨!跟咱們睡一覺,我不但讓你留在這裏,還把今天討來的飯分給你吃,怎麼樣?”
我害怕的連連後退。
“不...不要”
......
晃晃悠悠間,我抬頭看著飄著雪花的黑夜,似乎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證明,我自己還活著......
五年前,所有人都覺得是我找了小混混想要毀掉陳真真。
我敬重的哥哥親手送來那個醫生證人,將我趕出家門。
後來,丁越親自舉報進入傳銷組織的我,讓我進入監獄。
在監獄裏,我被各種關照。
不管男女老少都可以欺負我。
他們隨意糟蹋我,侮辱我,甚至......用電棍電我,看我痛苦掙紮。
到後來,是那些犯人。
他們輪流糟蹋我,甚至還讓我流產了一個孩子......
我忘不了我被開水燙傷的手臂、忘不了臉上被各種利器刺破的傷口,更忘不了......在清醒的劇烈疼痛下被取出的那顆腎,還有那隻眼角膜。
現在得我,不是人;而像是傀儡。
也正因為監獄裏的所有磨難,所以讓我覺得,我能夠在陽光下呼吸,都是一間奢侈的事情。
我在那個兩個乞丐撲過來之前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