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中了邪

奶奶經常在一間屋子進出。

總有年輕的女孩跟著奶奶一起進去。

出來時這些女孩都有一個特征，「虛弱。」

日子久了，奶奶精神有些不佳，總是神神叨叨念著後山。

而我去後山查看時，卻發現了人骨......

1.

奶奶最近精神不佳，也進不去食。

嘴裏總是念叨著，「後山。」

後山就在我家的後麵，哪裏一片荒蕪，幾乎沒有人會去哪裏。

我看著奶奶的模樣，焦急不已，這時我爸出聲說，「你去南山請南山真人為你奶奶驅邪吧。」

南山，那不是道教嗎？

「爸，那都是封建迷信，我們應該讓奶奶去醫院治療。」

我爸看著我說，「上周去了醫院，什麼也查不出來，你就聽我的，去南山！」

我拗不過我爸，隻好開車前往南山。

我曾聽說過南山真人的名號，聽說算命特別準。

2.

抵達南山時，已經排了好長的隊。

我花了一千元領到了號碼牌。

臨近下午，我才看見南山真人的真麵目。

可我沒想到，南山真人看見我就問，「姑娘家裏可是有人生病，並且還查不出原因？」

我驚了，還真讓他猜中了。

「道長，有什麼法子能治好我家裏人的病嗎？」

南山真人看著我，過了半刻才說，「你家裏人是陷入夢魘了，若想讓你家裏人平安，必須要找出夢魘的原因。」

「你家裏人是你奶奶吧？最近是不是還經常在一間房子裏進出？」

我又驚了，他又猜中了。

「道長，你要不跟我一起下山，去給我奶奶驅驅邪，錢不是問題。」

南山真人卻告訴我，「你奶奶手上有人命，驅邪沒有用，你必須要把那些人埋葬的位置找出來，全部超度才行。」

3.

我奶奶從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也沒有跟任何人結仇，手上怎麼會有人命？

「道長，你是不是算錯了，我奶奶是個善良的人，怎麼可能有人命在她手上？」

南山真人閉上眼睛，「非也，至於其中的因果，姑娘直接去查吧。」

我突然想起奶奶經常說的後山，「道長，我奶奶最近總是念叨著後山，是不是哪裏有東西啊？」

南山真人一言不發，嘴裏念叨著，「天機不可泄露。」

我開車回了家，奶奶坐在院裏，嘴裏依舊念叨著，「後山。」

我看著我爸說，「爸，要不明天我們去後山看看吧？」

「後山能有什麼，你奶奶現在是中了邪，你不是去請南山真人了嗎？」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南山真人不肯來替奶奶驅邪，他說奶奶手上有人命！隻是爸，奶奶手上怎麼可能會有人命！」

我爸這時目光開始閃躲，他趕緊說，「你奶奶手上怎麼可能會有人命！他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爸，奶奶住的那間房子，我想去看看。」我很認真的說，我要去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麼！

我爸回絕了我，「你奶奶在那間房子裏中了邪，你不準去！」

鑰匙在我爸手裏，他不給我我也沒辦法。

最近奶奶總是早出晚歸，也不讓我開車送她。

而奶奶還時不時拿出錢來補貼家用，奶奶又沒有去做工，哪裏來的錢補貼家用？

「爸，南山真人說了，要是想奶奶好起來，就要找出被奶奶傷害的人，需要超度！」

我爸以往最相信南山真人的話，可這次他卻反駁了我。

「什麼南山真人，連下山給你奶奶驅邪都不肯，你也別太相信他的話，指不定是胡亂說的！」

我嘴上答應我爸不會再去調查這件事，可我卻已經在想辦法得到打開那間房的鑰匙。

4

一天下午，趁我爸出去打麻將。

我跑去問奶奶，「奶奶，你知道鑰匙放在哪裏的嗎？」

奶奶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我隻好轉身去房間裏尋，可我尋遍整間房也沒有看見鑰匙。

最終，我在網上找了個開鎖師傅。

蹭我爸還沒來，我抓緊時間讓開鎖師傅開鎖。

看著師傅麻利的動作，我不來由的覺得緊張。

要是奶奶手上真的有人命，那房間裏有什麼，我根本不敢想。

聽見「咯吱」一聲，門開了。

陽光從外麵透到房間裏，裏麵的陳設都被白布遮蓋，就是一間老房子，沒有其他特別的。

我快速查看了房間，並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

回到小院時，我爸已經回來了，他見我回來，直接把手上的棍朝著我扔了過來。

還好我躲的快。

「我讓你別去那間房你非不聽，你現在去看了有看出什麼？簡直就是胡鬧！」

我沒有反駁，仍由我爸責罵我。

「爸，你自己不也去了房間嗎？否則房間裏的白布是誰蓋上的？」

我爸並沒有回答我，而是說出了另外的話，「你去房間我沒意見，可你絕對不能單獨跑去後山！聽見沒有？」

後山，又是後山......

5.

我爸這幾日都守著我，我沒有機會去後山。

我越發篤定，我爸可能知道些什麼，而他所知道的一切還是見不得光的那種。

到了夜晚，我迷迷糊糊發覺有人影坐在了我的床邊，我睜開眼時，瞳孔回縮了一下。

「囡囡。」

聽見熟悉的聲音，我立刻打開燈。

「奶奶，你晚上不睡覺，是怎麼了嗎？」我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嚇到奶奶。

「囡囡啊，他們來找我了，我害怕。」

奶奶這句話，讓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難道奶奶真的撞上了那種東西？

我在心裏念著要冷靜，「奶奶，你最近在那間屋子裏做了什麼事？」

奶奶一聽見“屋子”，直接跪在了地上，哀求著，「別找我，別找我啊！」

我見狀，立馬去扶奶奶，「奶奶，沒人找你！奶奶，快起來！」

奶奶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我爸這時也被我們的動靜吵醒，我轉頭看著他，「爸，這次說什麼我都要去後山！」

我爸大吼一聲，「你是想讓你奶奶這麼大的歲數去做牢嗎？！」

6

做牢，奶奶為什麼要坐牢？

「爸，什麼坐牢？」

我爸也發覺他說錯了話，「沒什麼，我胡亂說的，你快睡吧，我帶你奶回房間。」

他很明顯不願再說，我心中去後山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到了淩晨五點，我起身穿上衣服，出了門。

後山離我家不算遠，穿過一條馬路就到了。

到了後山時，天已經亮了，我迎著小道走了進去，走到一半，我停了下來。

前麵的路被枝幹堵上了，這些枝幹看起來不像是自己掉落的，反倒像是人為。

我心中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爸。

正當我準備進去時，手機鈴聲響了，打開一看接了起來，「有事？」

「阿笙，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

這人是我的男朋友蕭然，他是個警察。

他最近忙著沒有理我，我賭氣沒有理他。

「沒事就掛了。」

蕭然立即喊道，「別掛啊，你在哪啊？我來找你？」

我看著眼前的枯木，又想起昨晚爸爸的話，聯想到有些年輕女孩進出那間屋子，我心裏有個猜測，那就是販賣人口！

在真相還沒有查明之前，我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阿笙，我最近沒找你是因為所裏有幾起拐賣女性的大案子，現在都還在調查中，我領導好不容易讓我休息一天，你別生氣了。」

聽到“拐賣女性”時，我的內心無比混亂。

「蕭然我沒生氣，你該忙忙你的，等你破了案子再來找我。」

蕭然的笑聲從聽筒裏麵傳了出來，「我就知道你不會生我氣，這件案子已經有頭緒了，估計過不久我們就能見麵了。」

我試探著問了一句，「有查到具體地址嗎？」

「還沒，不過快了。」

蕭然又提醒了我，「最近別往外麵跑，近日外麵不安全。」

「好，我先掛了。」

掛完電話，我開始搬前麵的枯木，要是裏麵真藏著被拐賣的女性，我把人放了，說不定還能給他們減輕罪行。

等我將枯木移開後，朝著最深處走了進去，我試著喊了一聲，「有人嗎？」

沒有人回應。

我正準備往前繼續走時，腳下被什麼拌了一下，我低下頭看了一眼，有一截骨頭。

我挖出來一看，嚇得我立馬把骨頭扔了出去。

我陪著蕭然去過案發現場，也見過分屍案。

這......分明就是人的骨頭！

7

等我回到家，我爸已經在院裏等我。

可他並沒有生我氣，而是歎了口氣，朝著我說，「你也別怪你奶，她做那種事，頂多就是沒有道德，我說過你奶，她不聽。」

「爸你還在為奶奶開脫，奶奶這是在犯罪你明白嗎？！」

我朝著我爸吼了一聲，那人骨的畫麵一直在我腦海的回蕩著。

我爸紅了眼，「她是你奶奶！是我媽！」

聽見這句話，我沉默了。

「我累了，先回房間了。」

剛回房間就接到了蕭然的電話。

「阿笙，拐賣婦女的案子要去你們村裏看看，正好我順道過來看看你。」

我握著手機的手變得越發的冰冷，聲音也有些打顫，「是多了什麼新的線索嗎？」

「是你們村裏有人提供的線索，說那邊總有年輕女孩會去。」蕭然繼續道：「所以所裏派我來調查一下，阿笙怎麼了嗎？」

蕭然經手的案子不在少數，要是我跟他見麵，他一定會發現我有事情瞞著他。

「你準備朝著那個方向調查啊？」

我心裏在期待著他沒有發現後山。

「聽你們那裏村民說，後山發現了人骨。」蕭然很明顯的認真了起來。

我驚了，難道是我把道路打開了，就有人進去尋東西了？

我有些漫不經心的說，「後山阿，那都荒廢多年了。」

蕭然突然轉了語氣，「荒廢很久了？」

我詢問一聲，「不對勁嗎？」

蕭然接著說，「法醫剛出了鑒定報告，那人骨的主人的死亡時間在一年以內。」

8

一年以內？

這剛好跟我奶奶去那間屋子的時間對上。

我看著手機，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

「阿笙，你在忙嗎？」蕭然問道。

我低聲問了一句，「明天幾點來？」

我準備還是告訴蕭然，關於我奶奶的事情。

我不能就這樣替他們瞞著，瞞著隻會害了他們。

蕭然怔了一下，「早上八點。」

我應了一聲告訴他，「我明天早上請假了，你來了告訴我，正好我也想跟你說件事。」

說完這句話，我內心的負擔減輕了不少。

蕭然開始追問我，「怎麼突然就請假了，阿笙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你明天來了就知道了。」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9

第二天早上八點，蕭然準時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到了，在你家院子外麵。」

我打開窗戶看了過去，蕭然穿著黑夾克，正對著我招手。

我給他發了短信，「等我一會。」

我不知道一會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之後，他會是什麼反應。

等我梳洗完已經過去半小時了，剛出院子，就被蕭然抱住。

「阿笙，終於看見你了。」

我一把推開他，「我有正事要跟你說。」

他看我這麼認真，也收起了一貫打鬧的作派。

「嗯，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