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總裁正一臉嚴肅地聽我的年終彙報。
下一秒,他直接平地彈起,質問我此為何地。
好消息:不用彙報了。
壞消息:總裁傻了。
橫批:我兢兢業業熬的年終獎沒了。
01
雖然沒料想過這種情況。
但當打工人,我是專業的。
我調整好微笑,一個手刃劈暈了總裁送去醫院。
檢查結果顯示,總裁沒傻。
隻是年終壓力過大導致的短期記憶混亂。
所以,他現在認為自己是皇上。
看向黑著臉走出來的總裁,我一個滑鏟。
在眾人震驚的眼光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住了總裁的大腿。
【皇上!臣!救駕來遲啊皇上!】
饒是總裁,此刻也有一瞬間的怔愣與局促。
【你為何人?】
我暗暗把鼻涕醒在了他的褲腿上繼續開口,把自己塑造成了後他一步穿越而來的侍衛,並表示自己融合了這個世間的記憶。
安慰隻是時空出現了裂縫而已,不久之後便可恢複。
三下五除二把我們倆說成了漂泊異世的天選之子。
總裁被我說得一愣一愣的,到底是接納了我的說法。
看他現在這樣,放出去被熟人看見等他恢複記憶後估計會扣光我的獎金。
思及此,我打了個寒戰利落地把他塞進了我的副座帶回了家。
02
看見我們兩個的身影從門口進來。
我媽洗碗的手一頓,我爸抓雞的手一鬆。
皆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向我身後的總裁再看了看我。
【咦,咱家閨女終於開竅了,一開就是個嫩草哩。】
我媽朝我爸樂嗬一笑,我爸小聲辯駁
【不應該這樣說,閨女會難過的,我記著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什麼牛糞鮮花的....】
【欸,閨女你別走啊!!!】
一刻鐘後,七大姑八大姨都齊刷刷地坐在了沙發上盯著我和許言。
剛剛在車上,我滔滔不絕地向他傳授這個社會的知識包括他現在的名字。
所幸皇上的學習能力不錯,雖然有些地方還是別扭但總比一路上有人看他,他都得大喊一句放肆好。
大姨盯了許言半響,有些意味不明的開口道
【誒呀,念念不愧是大城市的人,這男朋友找的也是一表人才。不像我家那閨女,頭腦乖得很卻隻會讀死書,沒有念念這麼多經驗。】
我眉目一冷,大姨卻依舊自顧自說著,就把手翹成了個蘭花指點上了許言的膝蓋。
空氣寂靜了一秒,許言直接暴起。
【放肆!朕...唔唔】我當機立斷,捂住許言的嘴,笑著圓場。
【他國外待久了有口音,他說的是,反思,對。他說大姨你可得反思一下,正常人都懂的經驗怎麼你閨女不懂,我聽說啊,這讀死書也會對腦子有傷的,大姨可得注意著點。】
【你!!】大姨氣得麵如豬肝,卻也啞口無言。隻得放下那蘭花指陰陽怪氣道。
【念念媽呀,我聽說啊,有些男人就是花架子可不興要啊,徒有其表卻下不了廚房。不過我聽說念念這男朋友廚藝了得呀,今天我們可都有福咯。】
話音一落,大家帶著好奇,探究的目光都紛紛落在了許言身上。
許言再傻,也聽懂了這是要他下廚的意思。
麵色沉如鍋底,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迎來了第二次火山爆發。
【大膽!朕乃九五之尊,我看誰敢......唔唔】哦哦!我捂著許言的嘴不住點頭,邊拉著他往外走,應和到
【對!我聽懂了!他說打的正是這個主意啊,看今天誰敢和他搶廚房。哈哈,他這人一向率真啊。】
走到外麵,許言麵色不善地掙開我的手,大喊了一聲放肆。
把院裏的雞都嚇退了幾步,看周圍沒人,我才毫無芥蒂地跪了下去。
繼續角色扮演,開始一本正經地忽悠。
【皇上啊!據臣所知,這個世界有它的運行法則,如果不遵循可能有違天道回不去啊。】
實則是我怕我自己丟臉,怎麼著,難不成告訴他們過年了我老板瘋了我把他領回來了。
他沉吟片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屋內的人。許是認識到自己可能壞了事,嗓音幾乎有些微不可察。
【可是,他們欺負你,你也不反抗嗎?】
我愣了一下,以為聽錯了,哈了一聲追問他說了什麼。
他眸底飛快地閃過一絲委屈,繼而被孤傲掩蓋,輕哼一聲,徑直走向雞籠,怎麼也不肯再說一句了。
我停在原地,心中一陣悸動。
我本是全村第一個考上大學,第一個進入大廠的女娃,但村裏親戚總對我的努力嗤之以鼻,說讀得再多也沒有嫁得好。
曾經我也曾在鬧劇一樣的家宴上辯駁過,可換來的卻是愚昧無知的嘲笑。爸媽性子軟,不肯傷了和氣,總是在事後打圓場。
久而久之,我也就練出了胡話耳旁風的本事。
隻是到底,曾經的我 也很希望有人能站在為我當下那無數句打壓。
看了看滿身雞毛站在雞舍裏的許言,我笑了笑。
走進就聽見他一直在低聲嘟囔著
【朕乃萬乘之主,千金之軀,能與你們一處是福澤,待會便讓侍衛通通拖下去砍了。】
......
我忽然慶幸,還好他不是真的生在古代。
03
許是等了一會沒見著人。
裏麵的親戚開始急躁了起來。
二姨臉色難看,陰陽怪氣地開口道
【念念這麼久還沒動靜,不會是故意和我們對著幹吧。我說她小姑娘家家的脾性怎麼這麼大,長輩都坐在這裏了還要給我們擺譜。再說,我們都是一家人,經驗比你多,幫你試試男朋友,有錯嗎?】
大姨接著話茬繼續說
【對啊,我看啊就是讀書把她給讀得翅膀硬了,清高了唄。下廚房招待一下客人都不肯,我看這男人啊,也要不得,刻薄得很啊。】
我端著一盆雞血走進來,冷冷一笑,重重地把沾了血的刷子拍在了桌麵,濺起一些血滴全部掉在了大姨二姨新買的衣服上。
兩聲尖銳難聽的叫聲響起,大姨麵若豬肝,一個箭步衝上來就想動手。
我端著雞血嚴陣以待,怎料許言一個手臂把我給攬到身後。
雞血沒端穩,淋衝上來的大姨全身。
一聲尖銳的爆鳴聲響徹雲霄,比門口的爆竹還響亮上幾分。
大姨怨毒地看著我,不敢置信地顫抖著。
【你!——真是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一個姑娘家禮義廉恥都沒人教你嗎?果然頭發長的女人讀書,見識越讀越短。】
我牙尖嘴利地回懟【那大姨可得好好照顧下自己的長發了,爭取做個井底之蛙。】
許言穩穩地站在我身前護著我 ,聞言也是搖了搖頭,犀利點評道。
【巧言如簧,顏之厚矣。】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爸媽再想當和事佬此刻也是臉色難看地回懟她。
【我們家的孩子,教沒教得好跟你有什麼關係?秀芳啊,不是我說你。好好的年三十,念念帶男朋友回來本身就是大喜事,你說這些話可就過分了。再者,念念從進門到現在,哪有錯處,不都是你在刻意為難嗎?都是一家人,這飯如果不能好好吃,我們不介意就此散了。】
年夜席未開就散可是大忌諱,大姨臉色發青,雙目噴火。到底是把氣咬碎了牙咽了下去。
04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有幸見到了許言的嘴解開封印的威力。
對著大姨怒氣衝衝的背影。
他冷嗤一聲【朽木不可雕也。】
大姨的背影氣得更抖了。
對著前來獻殷勤嗲聲嗲氣的綠茶表妹
他連眼皮都懶得抬,疑惑道【你發昏了?嘴裏難道有茄子塞著?】
表妹嘴邊的笑一頓,眼圈立馬紅了。可許言看都沒看,繼續四兩撥千斤地回答著其他親戚的問題。
【小許這年紀也不小了,存款應該也不小了吧。】
許言眼角一抬,麵露不屑,又看了看我,勉強哼了幾個沒有意義的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聽聞許言也是白手起家的創業者,二姑麵露懷疑,誇張一笑。
【喲,我說念念今年怎麼這麼衝呢,原來是傍上大款了呀。怎麼不和我們說說,你這男友的創業史啊,不會是沒有吧。】
許言眉目間的不耐已經達到了頂峰。
他本身就具有職場打拚多年的上位者氣勢再加上現在堅定地認為自己是一國之君,此刻他麵色一冷,周圍的威壓就已經沉沉地落了下來。饒是話多的二姑,也磕磕絆絆地閉上了嘴。
幾乎瞬間,我感受到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拉著我,走出了令人窒息的泥潭。
許言拉著我走出了客廳,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斜視了一眼座位上的人,輕哼出一句【孤以為,話不投機半句多。】
然後不理滿桌麵色各異的人,很淡定地帶我在院子裏繞圈圈。
直到繞了第三圈,我終於反應過來,他丫的他根本不會走,迷路了也硬是不肯多說一句。
我扶了扶額,趕忙拉著他停下。想著反正也無處可去,不如到我臥室避避。
怎料許言耳尖一紅,掃了我一眼又趕忙低下頭局促道
【女子閨房,男子怎可擅闖,有傷...有傷風化。】
喂,你剛才炫酷吊炸天的龍傲天形象去哪裏了。現在一副小媳婦的樣子是搞哪樣啊!
好不容易哄著別扭的皇上進了臥室。
下一秒,我就被麵前的景象給氣得火冒三丈。
許言的表情,也瞬間冷凝下來。黑眸裏隱隱有怒意閃過。
05
我的房間此刻已經成為熊孩子的天堂。
桌麵上的東西都被掃到了地下,連同櫃子裏被我珍藏愛護的玩偶此刻也被開膛破肚,棉團散落一地。被子上全是吃剩的果殼和辣條,連我藏抽屜裏的限量版口紅也被殘忍腰斬。
而罪魁禍首,還拿著我的枕頭滿屋子跑地打鬧。
普雷踩滿,我直接原地黑化。
捉住小孩,左手夾一個右手夾一個讓許言幫忙固定好就開始左右開弓。
開玩笑,老鼠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
響亮的巴掌聲此刻就是我耳裏最美妙的音樂,打著打著許言忽然攔著我。我眉眼一冷,銳意逼人,詢問道【你也要攔我?】
許言笑得溫順,卻不緊不慢地把我屋裏的凳子拚成人可以躺的程度。
然後拿著掃把解釋道【孤以為,劣子應當嚴加管教。】
【先三十棍如何?】他笑得純良無辜,我卻可恥地跟著扯起了嘴角。
裝模作樣地退到一邊,煞有介事地勸道
【皇上慢點打,別傷著龍體。】隻是這勸阻力道微乎其微,因為我已經笑的有點聲音發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