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氣的前一秒,我還傻傻的以為自己是全家最受寵的小公主。
直到後來,我的靈魂偶然飄回那個曾經“幸福”的家。
寵愛我的媽媽突然嘲諷開口。
「像這種沒腦子的蠢貨,早該下地獄了。」
是那群口口聲聲說愛的人,合謀把我害死的。
再次睜眼,我重生到了剛被認回江家的那天。
麵對他們假惺惺的嘴臉,我淡淡一笑。
「既然這麼愛我,怎麼不在得知我死訊的那天,陪我一起下地獄呀。」
1
懸崖公路,連環追尾。
我好像湊齊了所有必死的車禍條件。
轎車衝出懸崖的那一秒,我渾身上下的每一根骨頭都像被人打碎了一樣,鑽心的疼。
「爸媽,哥......」
斷氣的前一秒,跑馬燈裏出現的重影,還是我做小公主被所有人寵著的那段日子。
恩愛的父母,寵妹狂魔哥哥。
我不敢想象得知我死訊的時候,他們會有多痛苦。
幸好,上天給了我跟他們最後告別的機會。
我的靈魂沒有立刻消散,轉轉悠悠回到了曾經幸福的家。
「媽,別擔心了,我找了兩輛貨車追尾,她必死無疑。」
江寒的語氣很陰森,甚至有點變態,跟我印象裏陽光開朗的他,判若兩人。
「那就好,像這種沒腦子的蠢貨,活該下地獄。」
惡毒詛咒的語氣,恨不得在我殘破不堪的屍體上補上兩刀的決絕。
我不敢相信,這是曾經寵愛我到骨子裏的家人。
我爸慢悠悠的從包裏掏出那份我簽署好的股份轉讓協議。
不動聲色的摘下那枚我攢了好久才高價買下來的袖扣,扔進垃圾桶。
「要不是為了江氏,誰會收留這麼個乞丐進門。」
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原來我的死活在他們眼裏根本無關緊要。
要不是為了奶奶留下來的股份,怕是我死在孤兒院了也沒人會關心。
心臟處像被紮了一千根針一樣疼痛難忍。
憤怒仇恨填滿了腦子,可惜我明白得實在太遲了。
一具殘破的屍體,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資格。
要是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要讓這群人麵獸心的人通通付出代價。
2
突然的一陣天旋地轉,再次睜眼,我居然重生了,重生到了剛被認回江家的那天。
看著麵前殷勤不斷的女人,我心裏油然升起一股濃濃的生理不適。
「小畫,你剛才那個地方回來,按理來說爸媽該把你接回家裏住得。
但是咱們家別墅的風水太好了,你身上的惡氣會壞了運勢,所以隻能讓你先去城郊的土房裏住幾天。
你放心就幾天,我們就來接你。」
我還記得剛回來的那段時間,自己實在是太信任這群所謂的親人了。
無論他們對我做什麼,說什麼,我都覺得他們是愛我的。
所以無形之中給了這群人很多侮辱折磨我的機會。
自從看清了這些醜惡嘴臉,我才發現他們對我的厭惡,其實從我第一次回到江家那天起就紮下根了。
我不動聲色的甩開女人拽著我胳膊的手。
「難道是我記錯了嗎,院長媽媽明明跟我說都是,你們想我想得不得了,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的接我回家。
知道的是我們家人講究運勢才讓我搬去外麵住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接我回來別有目的,要隨時把我趕走呢。
所以,你們應該不是這樣想的吧,媽。」
我的這聲媽把夏薇叫得臉都白了,她不是嚇的,是跟我一樣生理不適。
「江畫,我看你是在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待太久了,人也變得跟那群人一樣尖酸刻薄了。
我們要是別有目的,早就在當年得知你死訊的時候就不找你了,哪兒還會等到現在。
再說了把你送出去也是為你好,你從小又是走丟又是被拐賣的,運氣不好,住在家裏怕你壓不過咱們江家的地氣。」
地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哪個達官顯貴家的豪宅,還不是靠著我奶奶的遺產才勉強買下來的。
某些人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
「哦,聽哥哥的意思,你們既然這麼愛我,怎麼不在得知我死訊的那一天,陪我一起下地獄呀。這樣我們全家也好有個伴。」
江寒明顯被我這句話給激怒了,在他們眼裏,我賤命一條就算死十次都比不上他們一星半點的。
「你,賤丫頭,誰給你的膽子說這種話的。」
說著江寒的巴掌就要往我臉上招呼,但最後他也沒扇得下去。
這個家裏還是有識大體的人。
「算了,孩子剛回來沒有安全感是正常的,這樣吧,就讓小畫暫時跟阿姨住一間,等過一段時間再搬回自己的房間。」
3
上輩子的我實在太過聽話,因為他們的一句話就搬走了。
結果那半個月裏,我住得渾身不適,還生了一場大病。
後來才知道我住的那間屋子曾經死過人,陰氣重,十裏八村沒人敢住。
當初我也想不通,爸媽哥哥那麼愛我怎麼會讓我去住那種地方。
後來卻被他們的花言巧語洗腦了,說是找大師給我算過命了,我的命太弱,要找個陰氣重的地方以毒攻毒。
我信了他們的邪,所以在家裏這短短一年的時間裏,惡魂纏身,最終死無全屍。
嗬,重來一次我不光要避免自己壞了運勢,更要讓這群暗地裏害過我的人,嘗一嘗自己種下的苦果。
看江川都這麼說了,江寒和夏薇勉強點頭。
「等等,你們這種幫人做決定的毛病還真得改改,誰說我答應要住保姆房的。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奶奶的遺產上,這套房子現在在我的名下,作為它的主人,既然我回來了,我就該住回我自己的房間。
本來想著都是一家人,你們住在這裏也沒什麼問題,但是哥哥剛才的話提醒我了,既然房子早晚都要易主,也得隨主人一樣改改地氣。
所以這段時間就辛苦你們去城郊住幾天,放心東西我會讓保姆給你們收拾的。」
我的一番操作,直接把伶牙俐齒的一家人看傻眼了。
回來之前他們以為我是個軟柿子,可以隨意拿捏,結果沒想到惹了個羅刹。
「我就說嘛,那種地方能養出什麼好東西,我們好心接她回家過好日子。
某些人卻盡想著算計我們,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找你。」
我慢悠悠的走近江寒,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
我這算是徹底撕破臉了,江川就算再能忍現在也沒法沉默了。
「江畫,認清你自己的身份,我們可是你的父母啊,你竟然能說出這麼歹毒的話。
當初要不是我和你媽堅持要把你生下來,你以為你還能得到現在的一切嗎,識相的你應該跟我們好好相處,說不定......」
一種高高在上,施舍者的語氣,就好像我是他們養的一條狗一樣。
按理來說就算是一條狗養久了也是有感情的。
可是他們呢。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後,就是對我痛下殺手。
江川我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白癡江畫了,對你們我不會手軟的。
「我的身份......多虧提醒我了,我現在的身份可是江家真正的主人,決定誰住在這裏當然是我的自由了。」
管家李叔是我奶奶的心腹,上輩子他一直在明裏暗裏提醒我要當心這一家人。
可是我從來都沒聽進去過,後來甚至還以他挑撥離間作為借口把他辭退。
直到上輩子到死我才知道,他可是我手上的一張王牌啊。
「李叔,既然他們不願意自己走,那就麻煩你幫我把他們請出去了。」
我朝李健示意了一下,幾個彪形保鏢魚貫而入,立刻把這群聒噪的東西清理幹淨了。
江川,江寒,夏薇,你們上輩子從我身上算計走的東西,這輩子我要千倍百倍的還給你們。
我也要讓你們嘗一嘗那種死不瞑目的滋味。
因為隻有真正經曆過鬼門關的人才會知道地獄的可怕。
既然你們這麼迫不及待,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麵了。
4
在我還沒有被找回來之前,李健雖然對這三個人客客氣氣的,但完全沒有要聽命他們的意思。
他卻能做到對一個剛見麵的我言聽計從,那三個人麵獸心的家夥臉都氣綠了。
「李叔,幫我盯著他們不許踏出那間屋子一步。」
那可是夏薇求了好多人特地為我選的風水寶地。
這麼好的地方,當然得物盡其用,好好享受了。
不過他們的命似乎沒我想象中的硬,才剛住進去兩天,三個人全都病倒了。
江寒病得最糊塗,甚至都開始說胡話了。
「沒有......不是我,我沒有殺她,別,別過來。」
要是平常人做噩夢估計就是被那裏的陰森氛圍嚇的,江寒不一樣,他肯定是虧心事做多了,所以遭了反噬。
江寒被噩夢嚇醒,猛得一睜眼,被我不經意的問題問得臉色慘白。
「殺,你剛剛說你殺了誰......」
盡管江寒極力掩飾,但我還是能看到他眼底的懼怕。
原來上輩子除了我,他們還殺了別人。
做的惡事多了,被那些東西纏上也是活該。
「賤人,你還有臉來,要不是你......我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嗎?那個地方,前前後後死過三個人,是陰氣最旺的地方。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居然找人把我們困死在那裏,你說,你是不是存心要害死我和爸媽。」
本來這種話背後陰人的法子,我沒指望江寒老實交代,誰成想他這麼蠢,居然自己說出來了。
「嗬嗬,既然知道那個地方那麼凶險,你們還要讓我搬過去,是不是就沒想讓我回江家啊。
不過真的很可惜,就算我永遠不回江家,奶奶的遺產也不會落到你頭上。」
我的這句話可以說是在江寒的雷區上蹦迪了,他作為江家唯一的兒子,居然連半分遺產都沒有得到。
老太太竟然會把遺產留給我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
其實,比起找我回來,我知道他更想立刻殺了我。
「臭娘們,我好歹還是江家的後代,而你不知道是你那個不要臉的親媽跟哪個野男人廝混生的野種。
真不知道那個老太婆怎麼就瞎了眼,把財產全都留給你了。」
野種?親媽?
難道我根本就不是夏薇親生的。
都到這個份上了江寒沒有騙我的必要。
那他口中的我親媽,到底又是誰呢?
看來這個小小的江家似乎藏著很多秘密。
事情終於變得有趣起來了。
5
雖然心裏再不情願,但是這麼多年,江川和夏薇在江氏裏培養了太多心腹。
哪怕我現在搬出股份,或許也隻是個兩敗俱傷。
我要想完完整整把江氏從他們手裏奪回來,還得把這幾個人養在眼皮子底下。
有了之前的教訓,三個人對我的態度都正常多了。
不過我知道這一個個笑臉背後都藏著暗刀。
我之前那麼對他們,這些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隻是我沒想到意外來得如此之快。
前幾天還隻是存在於江寒嘴裏的我親媽,被人挖出了身份。
帶著#前江氏集團總裁夫人私會情夫,苟合生女#的詞條,登上了同城熱榜。
看著報紙上那個麵容姣瘦的女人,我心裏居然會生出一絲不忍。
不是同情是熟悉,她的那雙眼睛跟我實在太像了。
難道......
「江畫,我早就警告過你了,讓你夾著尾巴做人,可你偏偏要犯賤招惹我,現在知道下場了吧。
你不過是我那個不要臉的大伯母跟野男人苟合產下的私生女,你身上流的都不是江家的血,誰給你的膽子霸占江家的東西。
現在也該是幫你認清現實的時候了。」
如果我真的不是江家人,他們根本都不會費盡心機把我找回來。
費了這麼多心思,不惜隱瞞我的身份,他們從始至終的目的隻有一個,從我手中奪走我奶奶的遺產。
我奶奶的遺產在我十八歲以前是全權交給她的律師負責的。
今年我剛好十八歲,是時候要回一切了,偏偏江川一家人在這個時候撞上來。
他們想要什麼都快貼我臉上了。
雖然我能理解他們對權利的渴望,但是我始終覺得虎毒不食子。
但如今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我根本不是江川,夏薇親生的,所以他們可以隨意決定我的生死。
突然之間我好想去見見那個女人,雖然知道她已經瘋得沒有人樣了,但我還是想要盡全力抓住那些我從未擁有過的親情。
不過後來的種種告訴我,有些期待真的又愚蠢又可憐。
那些在就拋棄過你的人並不是因為迫不得已,而是因為他們嫌棄,嫌棄你是個累贅。
6
江川和夏薇算計得太好,諾大的A市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柳清歡的存在。
不,事實上,他們根本就沒想讓女人露麵過。
我去的時候門口圍滿了大批記者,都是等著挖猛料搶獨家的。
柳清歡被他們騷擾得整個人應激反應特別嚴重,玻璃水杯砸碎了一地,最後鬧到警察來了才把這些人勉強驅逐。
我握了握她的手,女人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
「別,別過來......不要......」
她不喜歡陌生人靠近卻唯獨不怕我。
我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幹淨指尖的血跡,卻發現了女人手上淡淡的疤痕,新傷疊著舊傷,有些像是剛被人打的。
我慢慢扶著她到床上坐下,目光呆滯的女人一把抓住我的袖口。
她指了指大開的窗戶,示意我想去看看。
這間精神病院離墓園很近,幾乎打開窗戶就能看見墓地。
我看著那排整齊的墓地,心裏暗罵這家人這是蛇蠍心腸,我媽都已經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居然還把人關到這個地方受罪。
她的笑容很溫柔,是我從來沒見過的那種。
「其實......你早就認出我來了對嗎?」
在我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有一個尖銳的東西抵上了我的後背。
女人跟我貼得很緊,那東西冷冰冰的,透著寒氣。
「所以,剛才那出戲也是你跟他們算計好要演給我看的。」
女人沒有絲毫猶豫握著刀就要捅進我的胸口,被我搶先一步鉗製住了手腕。
「殺,我要殺了你......該死的賤東西,當初要不是你還有你那個該死的爸,我,我怎麼會和我的季峰分開。
那個倒黴鬼十幾年前就死了,現在也該輪到你了。」
心裏最後那點對親情的渴望也被磨滅掉了。
甚至來之前我還幻想著,她或許會認不出我,或許我們......
結果是最壞的那種,她比江川那家人還巴不得送我去死。
我早該明白這個道理的,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我不該輕信任何人。
我和柳清歡的位置調轉,她現在大半個身體都在窗外,隨時有掉下去的風險。
女人像是算準了我不會要了她的命,不管不顧朝後倒去。
拉她的瞬間,女人手上的小刀沒有絲毫猶豫的紮進我的心口。
雖然傷口不到一寸,卻染紅了我的衣裙。
「讓我猜猜,他們答應了你什麼條件,讓你殺了我......應該是替你把季峰找回來吧。」
女人的瞳孔收縮,顯然被我說中了心事。
我不緊不慢的拉著她指了指窗外不斷聚集的記者。
「你有沒有想過,今天無論是我們之中的哪一個死了,另一個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以為那群人會真的為你好嗎,他們不會,那群魔鬼隻會把你一起送進地獄......」
胸口上的傷痛到我的視線都模糊了,不經意的朝那堆黑漆漆的墓碑瞟了兩眼,居然還有意外收獲。
「柳清歡,你心心念念了半輩子的季峰,其實早就在你身邊陪你了,隻是你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我硬拉著女人看向墓地最後一排那個孤零零的墓碑,上麵季峰兩個字赫然紮痛了女人的眼。
我猜她跟那群人一樣虧心事做太多了,所以根本就不敢仔細看這些墓碑。
所以直到今天才發現她念了一輩子的季峰,其實早就是地下的一捧黃土了。
「不,不會的......季峰說過要跟我一輩子在一起的,他,他怎麼會死。
那群賤東西,竟然敢騙我,啊啊......」
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再跟這個瘋女人糾纏了,找了幾個保鏢看著她,或許以後能幫我大忙。
可笑的親情徹底結束,我心裏最後一點柔軟也漸漸變得麻木了。
渾渾噩噩活了二十幾年,我看慣了爾虞我詐,更加厭惡看不透的人心。
可是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就注定了,我以後的路會充滿陰謀算計。
以前我甚至對這群惡魔抱有期待,可是現在連我的親生母親都要幫著那群人來對付我。
我也是時候該悔悟了。
其實從始至終能救我的隻有我自己而已。
7
江川和夏薇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他們以為柳清歡至少能有點用殺了我,他們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或者被我發現反殺了柳清歡。
這兩個無論是哪一種,對他們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隻是很可惜,這些下作伎倆都被我提前識破了。
「媽,你說那個賤丫頭命怎麼這麼大,這樣都沒弄死她。
要我說,直接製造一場車禍讓她墜崖算了,反正到時候死無對證,也沒人能找到我們頭上。
不過她現在的警惕性實在太高了,得想個讓她無法拒絕的理由才行。」
上輩子的我實在太過聽話,默許他們踩在我頭上對我肆意羞辱折磨,默許他們奪走原本屬於我的一切。
就算這樣也沒能逃得了被這夥人算計得死無全屍的下場。
這輩子我這麼鋒芒畢露,他們想盡快除掉我,並不讓人意外。
隻是這次死無全屍的人到底是誰,還真的說不準了。
奶奶的墓地在幾千公裏外的老家,上輩子他們一家人就是用回去祭拜奶奶把我騙過去的。
既然重來一次主動權當然要掌握在自己手裏。
「奶奶的忌日快到了,往年都是在家裏簡單的祭拜一下,要不今年我們回老家。」
我話還沒說完,對麵三個人已經默契的抬起頭了。
「按理說,我們應該一起回去的,但是公司臨時有事得出趟原門,可能不能一起回去了。
小畫你也是知道的,這些年公司裏的大小事務全是我們一家人在打理,你雖然是名義上的繼承人,但這些具體的項目還不是得落到我們的頭上。」
江川就差把你不要不識抬舉,我們已經夠給你臉了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但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威脅了。
那種看人眼色過日子的時候在就過去了。
「既然這樣,明天我就讓人事部找適合的人接替你們的工作。
這些年,你們為公司操勞得太多了,既然現在我回來了,這些重擔自然也該落到我的頭上。」
江川被我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夏薇的眼刀都快把我紮出兩個洞來了。
「落到你頭上,除了老太太留給你的股份,你在江氏還有什麼。
再說了,究竟誰才是江氏真正的掌舵人,你一個人說的可不算,還得問問董事會的意見。
反正下周就要召開董事會了,那就讓我們好好看看,到時候究竟有幾個人支持你做江氏的總裁。」
這段時間我簡單的調查了一下,發現現在的江家董事會早就是蛇鼠一窩了。
拿回自己的東西之前,這些礙眼的東西我一個都不想留。
8
江川和夏薇兩口子真是好算計,為了弄死我不惜搭上了自己寶貝兒子。
隻不過江寒不跟我一輛車,他單獨一輛把我遠遠甩開了。
幸好有上一世的記憶,我找了一條遠路繞開了那段讓自己喪命的山路。
可江寒就沒那麼幸運了,找到他的時候車被兩輛大貨車撞到變形了,人也不省人事了。
我不是聖母心沒法對一個殺過我的人施舍可憐。
但是江寒可是知道江氏夫婦秘密最多的人,他活下來對我對我是有利無害的。
為了讓江川夏薇徹底放鬆警惕,我讓李叔帶人傳回消息,我和江寒都死在了那場車禍裏。
我以為這兩個人至少會為他們的好兒子掉掉眼淚,結果他們卻裝都不願意裝。
「死了就死了,那個廢物東西,比江畫還不中用。
早在當初他沒能從老太婆手上討到遺產的時候,他就該死了。」
聽到這番話,我倒是沒什麼波瀾,可憐了剛九死一生活下來的江寒。
僵硬的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隻能無聲的撕心裂肺。
肩膀上的傷口甚至已經因為他的掙紮裂開了,但是他卻跟沒有任何感覺一樣。
眼神麻木的盯著畫麵裏麵的兩個人,要是可以的話,我覺得他會毫不猶豫要了他們的命。
我慢悠悠的走到江寒身邊,吸引住他全部的目光。
「我親愛的好哥哥,你爸媽好像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愛你嘛。
他們明明就知道,我和你不在一輛車上,可是......他們為了弄死我居然連你的車也撞了。
他們固然對我恨之入骨,不過對我來說也隻是兩個惡心的陌路人,可是你不一樣......你可是他們的親兒子啊。」
江寒被我這一刺激激動的蹦噠了兩下,隔了半天才啞著嗓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江川,夏薇......既然,你們都,這麼絕,那就別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嗬嗬看著蛇鼠一窩的一家人被我漸漸的離間,我突然覺得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江川,夏薇,你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會被你們覺得愚蠢可憐,甚至想要隻置於死地的兒子算計吧。
9
徹底撕破臉皮之後的狗咬狗遠比我想象中要精彩。
要不是江寒提醒,我都沒注意那個一無是處卻一路被提拔到經理位置上的顧宇。
江寒嘴角的笑容越發諷刺了,從手機裏調出幾張照片發給我。
「江川那個老東西,也真夠蠢的,自己老婆都把情人養到眼皮子底下了居然不知道,兩口子一個蠢,一個壞,還真是天生一對啊。」
江寒的語氣裏滿是怨恨,他甚至都不用我的威脅,一口氣就什麼都交代了。
「據我所知,他們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就搞在一起了,夏薇為了這個廢物還真是操碎了心。
明明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偏偏還把他提拔到哪個位置。
本來看在她對我還算不錯的份上,這件事我可以屯肚子裏一輩子,可誰叫她和那個老東西那麼不識趣,既然要把我送入地獄,那也得被我拉來做墊背的。」
不得不承認,這兩口子雖然壞,但是養了一個“好”兒子。
手裏握了這麼大一個把柄,不玩點狗咬狗的把戲怎麼行。
最近幾天我在公司裏安插了不少自己的眼線,雖然他們隻能在底層活動,但是製造個意外還是不難。
夏薇和顧宇的辦公室在單獨的一層,那裏的衛生間很少有人會去。
所以突然出現的驗孕棒會是誰的,顧宇應該不會太蠢吧。
這不才剛剛過了兩天,某個人就已經按耐不住了。
雖然不能親眼看到,但是我讓李叔替我找了個恰當的位置裝上了攝像頭,順便還能把這出大戲和江寒一起共享。
兩個人一看就狼狽為奸很久了,夏薇一見到顧宇就按耐不住的往人身上貼。
「不要臉的東西......等著倒大黴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看到老東西臉上的表情了。」
江寒的咒罵聲剛剛結束,別墅門口突然出現的黑色轎車,嚇得夏薇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
好戲終於開場了。
其實在江川的心裏,夏薇的份量並不重,比起女人,他更關心自己的事業。
可就算再無所謂,也沒法忍受被人戴了十幾年的綠帽子。
為了他那點可憐的男性自尊,他居然推掉了那麼大的項目。
不過對於吃瓜群眾的我來說,當然是越精彩越好了。
「賤人,你竟然背著我......枉費我這些年對你掏心掏肺。
還有你,我說她怎麼這麼殷勤的要讓我給你升職,原來你們兩個早就背著我狼狽為奸了。」
夏薇養的那個小白臉被嚇得屁滾尿流頭也不回的跑路了。
嗬嗬,這就是所謂的愛。
也隻有夏薇這樣的傻子會被這種男人誆騙,要是我他早就“死”了一萬次了。
夏薇根本就無力承擔江川的怒火,蒼白的臉上挨了男人好幾個巴掌,嘴角都滲血了。
但她的眼神還是癡癡的望著男人早已逃離開的方向,那麼可憐。
就好像隻要她演了這麼一出苦情戲,那個軟飯男就能為了她回頭一樣。
事實證明,真情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人家要的從來都是你身上得到的好處,才不是什麼真感情。
夏薇掙紮了那麼久,或許也是死心了。
轉過頭,看向江川的眼神帶著濃重的哀怨。
「夠了,江川,你自己又算是什麼好東西,你不別忘了當年那件事可是你讓我做的......我們都逃不了幹係,你現在這麼對我,就不怕。」
夏薇急著要透露點什麼,卻被惱羞成怒的江川捏著脖子把剩下的話生生哽了回去。
「夏薇,我說過的,當年的事,你還是敢泄露半個字,我就,殺了你。」
都已經到了要殺人滅口的份上了,這樣我倒是更加好奇,江川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不過我相信那一天不會太久,真相遲早會浮出水麵。
10
江川這麼緊張,我倒有點好奇,他們到底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原本為了在這次董事會上把江氏徹底收入囊中,江川做了很多綢繆。
但是我的死,讓他徹底放鬆了警惕。
他以為隻要我死了,自己就可以高枕無憂。
但是其實我跟他一樣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徹底把他踩在腳底的機會。
等了這麼久,我手上攢的那些人總算能夠派上用場了。
隔著門縫,江川逐漸愉悅的語氣讓我迫不及待想看待會兒他落水狗一樣的表情了。
「現在我宣布,江氏集團的新任總裁就是江」
兩個警察衝我微微點頭,然後破門而入。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這兩天我們接到一起關於江先生的舉報,控訴你和二十多年前的一場命案有關,麻煩配合調查跟我走一趟。」
江川那張老臉上的褶皺更深了,眼神古怪的看向坐在角落裏低著頭的夏薇。
當年的事隻有夏薇和江寒知道。
江寒早就死了,而夏薇整天都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根本沒有時間去報案。
那......
我這個人特別好心,就算死也會讓人死個明白。
當我推著江寒的輪椅走進會議室的那一刻,江川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精彩。
「你,你們......怎麼會。」
他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做賊心虛,一個勁的叫保安,但是很不幸,沒有一個人聽他的。
「怎麼看到我沒死,溺很失望......老東西,待在你身邊這麼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你心腸這麼歹毒,我可是你的親兒子啊。
哦,不對,你看我都忘了,你可是個連自己親媽都能痛下毒手的人,又怎麼會對我這個兒子手軟呢。」
江寒的一席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嗬嗬,你說我殺了她,你有證據嗎......還有你,你們都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抓我走,小心我告你們汙蔑。」
都到這個份上了我不知道該說江川是負隅頑抗,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好了。
我慢悠悠的走到他的身邊,看著有些瘋狂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證據呢?看來是江家的日子實在太好,已經讓你徹底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11
我緩緩從包裏拿出來一張老照片,上麵的兩個小男孩正是我爸和江川。
然而這張照片的拍攝地卻是在一家孤兒院的門口。
「江川,這兩個月你裏口口聲聲說我是野種,其實真正的野種是你自己。
你連同江寒身上都沒有流著江家人的血。
或許是孤兒院裏的苦日子實在太過難捱,剛被接進江家的你表現得異常討人喜歡。
就是因為你這張偽善的麵目蒙蔽了所有人。
你隻是一個孤兒,而我爸才是江家真正的繼承人。
你覺得自己隻是個沒人要的孤兒,總有一天會被拋棄,你嫉妒你不甘心。
想要成為那個唯一,你隻能痛下殺手。
可是人一旦有了野心真的很難收手,殺了一個人之後,你開始不滿足了。
麵對奶奶對我的偏心,你慌了。
借夏薇的手除掉奶奶之後,又不小心弄丟了我。
你以為這樣自己就能理所當然成為江家真正的繼承人了。
可惜你失算了。
你做的那一樁樁見不得人的事,都有人幫你記了下來,你把他們害得那麼慘,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江川在所有人麵前從來都是一副光鮮亮麗的人中翹楚。
可是現在真相大白,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其實是個利欲熏心的殺人狂魔。
看著麵前這一個個對他百般擁護的人,個個都當起了縮頭烏龜。
我笑得既得意又痛快。
突然想起上輩子靈魂飄回江家的時候,夏薇說過的話。
她說像我這種沒腦子的蠢貨早該下地獄了。
可是現在風水輪流轉,把他們親手送下地獄的人是我。
一個星期後的法院宣判。
江川數罪並罰被判了死刑,夏薇和江寒作為幫凶判了二十年,有足夠的日子在牢裏洗刷他們肮臟的心靈。
至於柳清歡。
當年殺我爸的事,她多多少少參與其中,但是女人經曆上次的騙局後已經徹底瘋了。
看在她是我生理上母親的份上,我沒有為難她,還替她換了個大房間。
「來,媽,我帶你去看看這外麵的風景。」
這個房間采光通風都特別好,美中不足這裏離那群墓碑特別近,近到睜眼就能看清的地步。
季峰的墳被我遷走了,換成了我爸的。
既然這輩子她欠了我爸這麼多,那餘下的時間就用來給他贖罪吧。
女人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抬頭,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害怕的往回躲。
但是我可不會給她逃脫的機會。
「媽,我把爸爸留在這裏陪你了,你不開心嗎?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但我覺得他應該想你了。」
女人的情緒很激動,不願意再回來。
我也不勉強她,畢竟以後還有很多見麵的日子。
那天我在床邊站了很久,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對別人來說嚇人的墓碑,對我來說卻格外的親切。
或許是在鬼門關走過一遭了,所以麵對“地獄”,我的想法隻是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