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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資助你讀書,你想繼承我家產

我的生日宴會上,男友攜白月光出席。

白月光脖子上戴著我家祖傳的祖母綠鑲鑽項鏈。

聚光燈下,記者興奮抓拍。

「哇,是那條價值三百萬的頂級祖母綠項鏈啊,顧總,請問這是您女朋友嗎?」

身為宴會主角的我,也趕緊送上祝福。

「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啊!」

白月光卻黑臉了。

男友開玩笑地想把我摁進蛋糕。

我閃身一躲。

下一秒,我滿臉是血、癱倒在地。

1、

我身著白色珠光拖地長裙,望向門口處。

蘇雨柔挽著顧念安的胳膊緩緩向我走來。

距離不遠,我一眼看見了蘇雨柔脖子上戴著的祖母綠鑲鑽項鏈——正是我上個月私下捐給慈善拍賣會,並暗示顧念安說喜歡的那條。

本來沒打算買回來,雖是家傳之物,但我並不愛佩戴這些珠寶首飾,不如捐出去做善事,也可以將這些寶貝留給真正愛它之人。

但是,顧念安對著我深情款款。

「亦可,我要把它拍下來做訂婚禮物。」

「我要你嫁給我!」

求婚,總得有個儀式感。

前天,我看著顧念安拍下了那條項鏈,內心也期待著他會為我準備個什麼樣的訂婚儀式。

今天生日宴會的受邀名單是顧念安擬定的。

我以為顧念安想借著生日的機會,向我求婚。

但是,現在那條項鏈戴在了蘇雨柔的脖子上。

有些問題堵在了我的胸口,不過現在這個場合,我暫時還不能問。

在記者的閃光燈下,顧念安接受了眾人的祝福,沒有作任何解釋。

這時,蘇雨柔居然黑臉了!

「為什麼送我這麼貴的東西,我是學藝術的,講究的是內心世界的豐腴,不是金錢能衡量的!」

「宴會結束,我就還給你!」

蘇雨柔氣急敗壞的說。

顧念安著急安慰:

「還什麼還,你審美好,有眼光!你看你選的這條項鏈和你的衣服多搭啊,戴著吧!」

身穿亮紅色包臀短裙的蘇雨柔,搭配著祖母綠鑲鑽項鏈。

我這學商科的是看不懂這種審美了!

紅配綠、賽狗屁!

這句老話,我倒是經常從媽嘴裏聽到。

我麵無表情地掠過兩人,徑直走到台上,宣布宴會開始。

「招呼不周,請大家吃好喝好!」

閨蜜擔心的看著我,我衝著她搖搖頭。

不過,還是沒忍住,給自己灌了幾杯酒。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不勝酒力的我,此時腳步已經有些踉蹌。

這時,顧念安推著蛋糕上來了!

身後還跟著閃閃發光的蘇雨柔。

真紮眼!

「亦可,生日快樂!」

顧念安笑容可掬,親昵地攬過我的肩膀。

蘇雨柔也貼了過來。

「亦可姐姐,你看念安哥哥對你多好啊!」

推個蛋糕出來,就對我好了!

那我得對每天打掃清潔的阿姨行叩拜之禮!

再說了,蘇雨柔是不是忘了,我和她同歲,兩個月前,顧念安才帶我才參加了她的生日會。

一股子茶味!

大燈熄滅,火光悠悠,我閉上眼睛許願。

「祝你生日快樂......」

在生日歌的祝福裏,我吹滅了蠟燭。

「今天是亦可姐的好日子,讓壽星來為我們助助興!」

蘇雨柔興奮的提高了音調。

我詫異,助什麼興?

突然,身旁的顧念安大力將我的頭摁向蛋糕!

我趕緊閃躲!

這可是三層生日蛋糕啊,為了防止蛋糕體塌陷,裏麵可是填埋了塑料管作支撐的。

閨蜜訂蛋糕的時候,商家還特別提醒了,千萬不要弄這種「摁頭」開玩笑的事,極容易出意外!

我雖有心躲閃,但是無奈顧念安力氣太大,我又喝了些酒,身體不自覺向一邊倒去。

下一秒,我直接墜落高台,滿臉是血、癱倒在地。

2、

「啊!亦可!」

大喊著,朝我飛奔過來的是被蘇雨柔擠到一邊的閨蜜。

「天呐!怎麼這麼多血!」

「快叫救護車!」

我眼前隻剩一片朦朧的紅色。

顧念安驚恐萬分:「亦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們就是開個玩笑!」

蘇雨柔在一旁,輕聲細語:「亦可姐,這不能怪念安,也是你自己沒站穩啊!」

看著滿臉是血的我,這兩個人還有功夫在這兒掰扯。

我眼前一陣模糊,暈了過去!

閨蜜用力推開兩人:「你們他媽是有病吧?都這個時候了,不想著先救人,還在為自己開脫。」

救護車到了,閨蜜跟著醫護人員把我送到了醫院。

我宣布,我安亦可28歲的生日宴會,狼狽結束。

我再次睜開眼時,護士在我身邊擺弄儀器。

「你怎麼掉下來的啊,摔得這麼重,手臂、小腿粉碎性骨折,要不是你男朋友來解釋,醫生差點當成蓄意傷人案報警了!」

「顧念安來過了!」

閨蜜憤憤不平:

「還想著他,就是他把你推下去的,要不是蘇雨柔擋在我麵前,我怎麼也不會讓你摔下去的!」

想顧念安?

我是挺想他的,想聽聽他還要編什麼理由來搪塞我!

好讓我打破對他的濾鏡。

護士聽著我們的對話,詫異地盯著我們。

我趕緊搖搖頭。

僅憑這點小傷給他定罪,還不足以報複顧念安對我造成的傷害!

我要戒除的,是對他的心癮。

閨蜜去給我買飯的時候,顧念安來了。

他對我討好地笑,將一個絲絨盒子遞到我的麵前。

「是訂婚戒指哦,我專門找人定製的!」

說著,顧念安將女戒取出,套在我的中指上,又將那枚男戒放在我的掌心。

「老婆,快幫我戴上!」

顧念安又給了我一記重錘。

因為半個小時前,我收到了大福珠寶的消費賬單。

「二十分鑽石對戒一套,共計消費1288元!」

我推開顧念安的手,抽出絲絨盒子裏的發票遞給他。

「顧念安,大福珠寶的定製款現在都這麼有效率了嗎?」

「半小時搞定全套!」

顧念安麵色一沉。

「安亦可,我已經在哄你了,你別咬著生日的事不放,那就是個意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顧念安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變得高高在上、盛氣淩人,永遠不願意說一句軟話!

每次爭執,隻要他送個小禮物,說兩句有的沒的,這事就算翻篇了。

我要再爭辯,就是無理取鬧!

可如今,濾鏡已經碎掉了。

安亦可,差不多該清醒了!

3、

顧念安不知道的是——他刷的這張副卡是我的。

十年前,18歲的我資助了同樣18歲的顧念安。

我對他的資助沒有多曲折,就是高中畢業後和同學去了趟懷遠老山。

正好遇見跪在他家人麵前懇求的顧念安。

「我已經考上985了,求您讓我去讀書吧,等我畢業了,我一定孝順您!」

「讓我走出大山吧......」

他極力隱忍淚水,滿臉寫著堅毅。

985的寒門學子!

這一幕,讓我相當動容!

每月百萬零花錢的我,毫不費力地資助了顧念安。

當我得知他名字叫顧念安,而我叫安亦可,冥冥中,覺得兩人很有緣分。

可能就是小小的心念,就此埋下了這段孽緣的種子。

按照慈善機構的要求,我沒有和顧念安見麵,更不會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再次見麵的時候,我已經接手了家族生意。

24歲的我,在校招上麵試了24歲的顧念安。

當時的他,已經是研究生畢業。

那時,我對他毫無私心。

但成績優異的他在麵試環節侃侃而談,絲毫沒有剛畢業學生的緊張和膽怯。

我承認,當時的他十分耀眼。

那時候,初初接手公司的我和一幫老奸巨猾的股東們明爭暗鬥。

是顧念安時常的噓寒問暖,才讓我從父母雙雙離世的陰霾中走出,慢慢地我接受了他的追求,對他報以真心。

事業上,我用我的實戰經驗帶領顧念安快速成長。

從業務員到副總,顧念安僅用了一年時間。

商圈新貴,顧總的名號自此打響。

相處的三年,我閉口不提資助之事。

我深諳男人的自尊傷不得。

漸漸地,我將集團業務重心移交給顧念安,讓他在商圈站穩腳跟。

如今,這一切看來仿佛是個笑話。

今天高高在上的顧念安,似乎已經認定他的成功全是自己的努力換來的。

我的真心,大抵是喂了狗!

護士給我換了藥,我無聊地翻看手機。

蘇雨柔發了條的朋友圈——

「你眼中閃過的光,仿若這耀眼的鑽石!」

「至我此生最愛!」

配圖是那條祖母綠鑲鑽項鏈。

還有顧念安那骨節分明的右手!

我懷疑蘇雨柔的朋友圈是不是設置了「僅我可見」!

雖然,我和顧念安的關係並未對大眾公開,但在朋友圈子裏,也早就不是秘密了!

如今,這麼明目張膽地挑釁我,到底是顧念安的授意,還是蘇雨柔的自我陶醉?

亦或是在向我示威?

答案顯而易見!

4、

更可笑的是——顧念安居然還在用那張副卡!

那是我作為資助人的時候,寄給他的卡。

沒有通過慈善機構。

我告訴他,如果有特殊需求,可以動用卡裏的錢,不必向慈善機構申請。

這些年,他陸陸續續劃走一些錢,金額不大,我也沒有在意。

然而,最近一周,他先刷了三百萬拍下項鏈,又花了1288給我買戒指。

都是刷的這張副卡!

現在年薪近千萬的他,還需要用資助人的錢?

這是缺錢了?

刷資助人的卡,包養女人。

看把他能耐的!

我反手停了那張副卡。

手機又響了。

就在剛剛,我對蘇雨柔的朋友圈設置了特別關注。

抓賊拿臟、捉奸在床,她在朋友圈挑釁我,我就在她朋友圈搜集渣男出軌證據。

我想看看,當麵對峙的時候,這對狗男女還有什麼托詞!

確實,蘇雨柔又發朋友圈了。

這次的配圖不僅僅是手了,是顧念安微笑出鏡了。

顧念安係著圍裙、端著湯,笑盈盈的樣子!

配文:深夜,你溫暖了我的胃!還有,我的心!

我惡心!

升級成副總的顧念安,已經很久不曾為我下過一次廚了。

想當年,我在辦公室夜以繼日時,他可以回家做好飯菜再打車送到公司,就為我能按時吃上一口熱飯。

我曾拒絕過,因為覺得耽誤時間,沒必要跑來跑去的,點外賣也能解決。

他一臉真誠地對我說:「外賣都是預製菜,哪裏有我做得新鮮幹淨!就讓我做吧!我不會耽誤工作的!」

看著他淳樸的樣子,我很感動!

同時,也為自己18歲時的善念感到欣慰。

然而,當我想念他做的西紅柿雞蛋湯時,撒嬌給他發了消息。

「好久沒喝過西紅柿雞蛋湯了,今天有沒有人認領沒飯吃的小可憐啊!」

消息發出去的三個小時後,我收到了回複。

「我已經睡了,你不是在出差嗎?外賣西紅柿雞蛋湯9.9元包配送,自己點一份吧!」

我拎著禮物,推開臥室門,看見裏麵空無一人時,如臨冰窖!

5、

公司最近頻繁出狀況,助理著急地給我來了電話。

好幾個大項目被一家名不見經傳的新公司截胡。

這家名為「安&柔」的公司,注冊時間不足一年,卻每每報價僅比我們公司低1-2個點。

既不是惡意低價,還能將報價卡得如此精準,我不得不懷疑是公司出了內鬼。

接連三天,我吃睡都在公司。

顧念安沒來公司,從監控顯示來看,他也沒回家。

無非就是在等著我低頭,畢竟他已經「哄」過我了,而我這次沒領情。

深夜,終於將堆積如小山的文件處理得差不多了。

和小助理一起敷著麵膜、吃著外賣,感覺也很愜意的樣子。

「安總,還是跟著您做事,更有勁!」

「怎麼,顧總對你們不好嗎?」

我撕下麵膜,黑眼圈消退不少,雖已深夜,眸中卻炯炯有神。

「倒也不是不好,我跟了您幾年,我對您是實話實說的!」

小助理真誠地看著我。

「顧總現在獨斷專行,有些項目的報價明明可以爭取的,也沒有很強大的競爭對手,他就宣布直接放棄!」

看著我越來越緊的眉頭,小助理收聲了。

我沒說話,繼續埋頭處理文件。

再起身時,已是旭日東升了。

那個年少初露頭角,天之驕子的安亦可終於回來了。

滴了幾點眼藥水,終於恢複了我模糊的視力。

我拿起靜音一夜的手機,看到了99+的未接來電和幾條信息。

電話是閨蜜打的,信息是顧念安發的。

閨蜜找不到我,以為我出了意外,差點報警,幸好打到助理那裏,知道我在工作才放心。

我點開信息——

「不是要訂婚嗎?明天上午十點,婚紗店見,定位已經發你助理了。」

見我沒有回複,十分鐘後,顧念安又發了一條。

「不來的話,訂婚取消算了!你自己看著辦!」

看吧,對我的耐心隻有十分鐘而已!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去!

畢竟有些話,是該當麵說清楚了。

6、

婚紗店坐落在城南別墅區歐式建築群的一角,仿照英式花園設計,與建築群融為一體,屋頂垂下四季常青的藤蔓,仿若油畫仙境。

過了早高峰,車開得順利,我提前半小時到了!

試婚紗的人不多,我路過一對打情罵俏的年輕情侶,兩人看起來甚是甜蜜!

不禁讓我回憶起和顧念安初初相識的美好時光。

那時的我也可以在他懷裏肆意撒嬌,脫下我堅強的外表,踏實地做個小女人。

回憶才剛剛冒頭,就被店員大聲的問好打斷了。

「顧總,您和蘇小姐來選婚紗啊,是好事將近了吧!」

「天呐,你們真是郎才女貌啊!」

看樣子,生日宴當天記者的大肆報道還是很有效果的。

當然,顧念安這幾年也沒少在新聞和報紙上嶄露頭角,很快就被人認出來了。

隻是,他們沒看到坐在角落的我。

我從人群縫隙裏繼續打量著他們。

同生日宴會上一樣,麵對眾人的祝福和詢問,顧念安依舊沒有任何解釋。

「念安哥哥,這件婚紗好漂亮啊!」

蘇雨柔拎起了我那件定製婚紗的袖子。

「喜歡就去試試唄!你穿上肯定好看!」

顧念安笑得寵溺。

店員麵露難色。

「這件婚紗是安總定製的......」

「定製的又怎麼樣,我是給不起錢嗎?」

這麼下頭的話,我沒想到居然是從顧念安口中說出來的。

為博紅顏一笑,去為難一個店員,就很沒品!

看店員還在招呼他們,店長已經小跑到我麵前,一臉為難。

「安總,你看這......」

我點頭示意。

「就當我還沒來,我約的是十點,讓她試!」

有了我的授意,店長才敢放權。

我默默看表,還有二十分鐘才到十點。

我滑開手機,看到了助理發給我的最新消息,默默退出。

「哎呀,背後有點緊。」

店員隔著試衣間的門,態度良好的發問。

「蘇小姐,您看是我進來,還是讓您未婚夫顧先生親自來幫您呢?」

蘇雨柔言語嬌羞。

「念安哥哥,要不你來幫幫我!外人弄,我不習慣的!」

顧念安走了進去。

至於裏麵是肌膚相親還是坦誠相見,我是看不到了。

我給店長轉了五千塊,看完了這場婚紗play。

良久,門簾終於拉開了。

店長繼續得我授意,打開聚光燈、播放《夢中的婚禮》。

燈光下,顧念安身著白色西裝,紳士地托著蘇雨柔的手。

蘇雨柔穿著我的緞麵鑲鑽定製婚紗,高貴優雅。

兩人在音樂聲中,含情脈脈地望著彼此。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

是我的鬧鈴響了。

十點了!

顧念安約我試婚紗的時間到了。

這士氣高昂的音樂聲一響起,在場的人齊齊回頭看向我。

我迅速走到顧念安和蘇雨柔麵前,對著他倆「哢嚓」一聲。

照片定格了兩張驚恐的麵孔。

我鼓掌,祝福他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不知情的店員們也跟著起哄。

顧念安的聲音明顯顫抖了。

「亦可,你,你來了!」

7、

「對啊,不是顧總約我十點來試婚紗的嗎?」

「怎麼,原來顧總的上一場還沒結束啊?」

蘇雨柔笑著打起圓場。

「亦可姐姐,我就是看這婚紗漂亮才拿來試試的,你別誤會啊!」

「誤會?」

「你幫我試婚紗,順便幫我試男人,是吧!」

「感覺如何啊?」

我一個耳光甩在蘇雨柔臉上。

店員們再遲鈍也該明白我們三人的關係了。

畢竟,我堂堂集團總裁不至於知三當三吧!

一時間,全部人僵在原地。

蘇雨柔不可置信地望著我,瞬間眼裏噙滿淚水。

「安亦可,你有什麼權利動手打人?」

話音未落,顧念安甩了我個耳光。

麵上火辣辣的疼。

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甩耳刮子,這人還是自己的男朋友。

啊,不!

是前男友了!

我將手機按下播放鍵,店員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小姐,您看是我進來,還是讓您未婚夫顧先生親自來幫您呢?」

......

「顧總,我想事已至此,不需要再解釋什麼了吧!」

顧念安一時氣急,還想上前打我,卻在看見我異常平靜的樣子時,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得,瞬間軟了下來。

「亦可,我剛剛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太著急了,我沒有想要真的動手打你!」

「雨柔是學藝術的,我想著帶她來幫你選選婚紗而已,真的沒別的意思!」

顧念安伸手來摸我的臉,我側身一躲,顧念安的手僵在空中。

「是啊,亦可姐姐,我就是想幫你們挑挑婚紗,我真的沒有......」

蘇雨柔又是一朵美麗的小白花模樣了!

「別叫我姐姐,蘇雨柔,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我們同年,你的生日還比我早兩個月吧!」

惡心!

「安亦可,你現在說話怎麼這麼咄咄逼人,你趕快給雨柔道歉,否則......」

顧念安蹙著眉,又開始連名帶姓的吼我。

「否則什麼,否則就不和我結婚?」

我略帶挑釁地望著兩人。

「你知道就好!」

顧念安口氣不善。

「行吧,那我正式通知你,顧念安,從今天開始我們分手,以後再無半點瓜葛!」

曾經一度如梗在喉的話,說出來的一瞬間,竟也是這般輕鬆。

我異常平靜的語氣,公事公辦的話術,似乎一下就點燃了顧念安。

「不可能!」

「你明明那麼愛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和我分手?」

顧念安近乎歇斯底裏的大吼。

我沒有理會,因為小助理的信息在提醒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我。

損失個把個渣男算什麼!

顧念安,你已經活成了你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曾經每一個被顧念安和蘇雨柔逼到失控的瞬間,全部湧上了心頭。

當時顧念安的樣子就如同現在的我一樣冷靜,一樣語氣平和,一樣的高高在上!

「亦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太失態了!」

如今,我也把這句話還給顧念安。

「顧念安,你失態了!」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走了,任憑身後的人是狂風暴雨的怒罵還是歇斯底裏的發瘋,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8、

不出所料,注冊名為「安&柔」的新公司是顧念安的。

「安總,這家公司通過好幾層公司控股轉嫁關係,最終實際控股人顯示是顧念安顧總!」

助理歎了口氣。

「安總,顧總真是深藏不露,我們都沒想到會是他!」

是啊!這就是我資助的男孩!

一邊和我深情相擁,一邊處心積慮蠶食我的商業版圖。

可笑。

我讓助理下班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我關了燈,坐在空曠的辦公室,月光透過窗戶傾灑而下。

仿佛回到了許久以前,某個加班停電的夜晚。

顧念安拿出一把熒光棒在我麵前揮舞。

似乎在為提前預判到的意外情況而雀躍。

我倆在月光下揮舞著熒光棒,彼此打趣、嬉鬧,將工作中煩惱全部拋之腦後。

他的一舉一動,我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彼此的心。

記憶還是有些美好的東西存在的,就定格在那個瞬間吧!

不要再延續,就很好!

突然,手機響了。

跳出來的文字,讓我的心漸漸收緊。

在得知顧念安有意做私幫生意的時候,我就用手機登錄了他的雲賬號。

顧念安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所有的策劃案、合同,他都會上傳雲端備份,以防遺失。

可他忘記了,他的雲賬號是我幫他注冊的,密碼用的是我們的紀念日。

許是習慣了吧。

顧念安居然沒有改密碼!

就在剛剛,我收到了他最新的商業策劃案。

果然,這份策劃案對標了我們公司今年最大的合作案——林氏集團的南城度假村項目。

這個項目從年初談到現在,我們公司終於突出重圍,進入細節談判流程,顧念安這個時候殺出來,想必是拿到了我們公司的核心數據,想要一擊即中吧!

我熄滅手機屏幕。

很好,我等著魚兒上鉤了。

9、

半夜,突然有人從背後環住我的腰,毛絨絨的頭發摩擦著我的脖頸。

一陣細碎的吻落下。

是顧念安!

這些日子的瘋狂加班,徹底治好了我的失眠。

睡意正濃的我,嫌惡地推開顧念安。

因為他衣服上濃烈的香氣讓我瞬間清醒。

我氣憤起身。

「顧念安,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反轉巴黎裏曼陀羅的殘留餘味讓我惡心!」

蘇雨柔喜歡這款熱情中帶有青澀戀愛味道的香水,曾經顧念安也送過我一瓶,我覺得香味濃烈,不太喜歡,就很少用。

後來遇見蘇雨柔時,我聞到那股熱情而濃烈的香氣時,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隻是當時的我不願多想。

此時此刻,鼻尖那股濃烈的氣息再次襲來。

可想而知,剛才兩人是如何的親密,才蹭上了這去不掉的濃烈氣味。

突然,胃裏一陣翻騰。

我衝向了衛生間。

「亦可,你怎麼了?」

顧念安溫柔地幫我拍背,這一拍,加重了我的生理性惡心。

我強撐起身,語氣冷冽。

「顧總,我們已經分手了,這棟別墅的戶主是我,我沒有同意你進入,你這叫私闖民宅,請立即離開,否則我馬上報警!」

顧念安一臉不可置信,他將我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床上,用身體壓製這我,雙手捧著我的臉。「亦可,你是愛我的對嗎?」

「我和蘇雨柔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相信我!」

相信?

一邊和別的女人調著情,一邊挖空心思搶我公司的案子!

你的算盤珠子都蹦我臉上了!

「你給我滾!」

「我不!」

我對著顧念安的下體就是一腳。

他吃痛,躬身爬起。

「亦可,如果這就是你對我的懲罰,我心甘情願!」

「我們已經分手了,顧念安!」

我的語氣依然平靜。

「我不同意,我沒有同意我們分手,你單方麵的決定就不算數!」

顧念安依然暴躁。

從我提分手之後,他就不如以往那般平淡如水了,總是歇斯底裏地大吼大叫。

哪裏還有高高在上的顧總風範了?

我認真地回應他。

「自從你用那張副卡給蘇雨柔刷三百萬的項鏈,還送我的1288元的對戒開始,我們就已經結束了!」

「你怎麼知道那張卡?」

「不,這不可能!」

眼見著顧念安詫異的神情。

我微笑著,盯著他的眼睛。

「顧念安,985的碩本連讀,你很優秀!而你背後的資助人,就是我,安亦可!」

顧念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轟然倒地......

他跪在我床邊,像在對我說,又像喃喃自語。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顧念安,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

10、

「對不起!」

這是顧念安離開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聽到智能門鎖清晰的女聲報備關門後,我沉沉睡去了。

我真的累了。

搬家公司來的時候,我已經讓傭人把顧念安的東西打包好了,整整一卡車。

我讓司機送到了安&柔公司。

顧念安給我發了條信息。

「亦可,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

「對不起!」

「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我隻是想證明我自己,能給我一個機會向你解釋嗎?」

我沒有回複顧念安的信息,他就一直發!

我嫌聒噪,直接拉黑了他!

既然話已經說清楚了,還有什麼糾纏的必要。

此刻,我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卻有一種解脫感。

我給中介去了電話,以低於市場價兩成的價格將別墅賣了。

終於,和顧念安有關的一切,清空了!

顧念安再次找到別墅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換了主人。

他不相信僅僅一周的時間,他就再也回不去那個他曾經親手布置的、要和我相伴一生的家了。

他被後來的別墅主人打了,因為私闖民宅。

他鼻青臉腫地跑到公司來找我。

「亦可,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愛過我?」

我早已經不糾結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我的委曲求全,我的自我欺騙,無一不在展示著我卑微的愛。

我把你捧得高高在上,你卻踩踏我如泥濘。

「愛過,但是已經過去了!」

我不想和顧念安有過多糾纏,你想要答案,我就回答!

「如果你愛我,你會介意一個策劃案,會介意那些錢嗎?」

「等我們結婚了,一切不都是我們的!」

我真的氣笑了!

到底是誰給你的臉?

說到底,這一切不過是顧念安為滿足自己膨脹的私欲,找了個借口罷了!

「顧總,您的狼子野心已經呼之欲出了。」

顧念安著急辯解。

「亦可,不是這樣的!你是我的資助人,你應該了解我的原生家庭是那樣的破碎不堪。」

「我沒有安全感,隻有實實在在握在我手心的東西,我才會覺得踏實。」

可笑!

到了現在這時候,顧念安還在掙紮。

我簡直要為他的強大心理素質折服!

「所以,顧總,您一邊花著資助人的錢包養小三,一邊還要和我談愛情嗎?」

「啊,您覺得您配嗎?」

顧念可一時語噻。

11、

顧念安得知他的資助人是我之後,開始頻繁出現在我的眼前。

他捧著花公司樓下等我下班。

也不管公司門口的牌子上,寫著:顧念安與狗不得入內。

曾經的顧總,現在像條癩皮狗一樣黏上我,甩都甩不掉。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打聽到了我臨時公寓的住址,跑到樓下來堵我。

早高峰時間,當著眾人的麵,顧念安單膝下跪,舉著戒指向我求婚。

「亦可,我愛你,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向你證明我是愛你的,我會......」

我一把拎起保潔阿姨的水桶,直接對著顧念安的頭澆了下去。

蘇雨柔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一把推開我。

「安亦可,你就是個潑婦,你怎麼能這麼對念安哥哥呢!」

還不等我說什麼,一臉狼狽的顧念安起身扇了蘇雨柔一巴掌。

「道歉,你現在立即給亦可道歉,否則我饒不了你!」

顧念安眼神狠厲地瞪著蘇雨柔。

好久沒有被人維護的感覺了。

但是,我竟然一絲絲的感動都沒有。

在我澆水之前,我靠近顧念安的一瞬間,衣服上那股不太明顯的反轉巴黎氣息,依然被我捕捉到了。

慶幸的是,這次我沒有心軟。

我已經清醒了。

我叫了保安,將顧念安和蘇雨柔趕出了小區,並列入了黑名單,不能再踏進小區半步。

這場鬧劇過後,我確實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見到過他們了。

顧念安注銷了「安&柔」。

其實,他不注銷公司也於事無補了。

當初那些合作商,看中的就是他在安氏集團副總的身份,有安氏給他托底,他的新公司才能混得風生水起。

否則,就商場那些老狐狸,怎麼可能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公司合作!

如今沒了安氏的庇佑,「安&柔」瞬間啞火。

顧念安又出現在我公司樓下。

他攔下我的車,還好司機反應快,險些出了車禍。

「亦可,我已經把「安&柔」注銷了,我和蘇雨柔沒有任何關係了,讓我回安氏好不好,我們繼續並肩作戰!好嗎?」

我看到了顧念安眼中的偽善。

「顧念安,你以為你注銷了公司,你在安氏竊取標書底價的事情就過去了嗎?」

顧念安聲音哽咽。

「亦可,我們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

「這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作惡的人,終將自食惡果。

12、

顧念安離開安氏後,商場上沒人買他的賬了。

他的白眼狼行為,已經傳遍了業內,昔日的商圈新貴,如今已遭業內封殺。

安氏集團再次步入正軌。

後來,聽說在蘇雨柔的引薦下,顧念安開始涉足古董投資生意。

閨蜜不屑地撇撇嘴。

「顧念安有什麼古董投資眼光啊,就他買的那些畫,十幅有八幅是假的,還有兩幅沒有投資性價比!」

沒有投資性價比,哈哈!

俗話說,就是買貴了!

「以為那個蘇雨柔學藝術的就認識熟人啊!」

「據說那古董販子就是蘇雨柔的姘頭,以前玩仙人跳還被抓過!」

「你說這顧念安什麼眼光啊!」

聽著閨蜜的吐槽,我不禁感歎。

對啊!

我又是什麼眼光看上了顧念安這樣的人!

我們分開半年後,顧念安被舉報倒賣文物,入獄了。

這個一心要成為人上人的男人,徹底跌入穀底。

在他的多次要求下,他的律師還是找到了我。

顧念安沒有別的要求,就是想見我一麵。

想了想,我還是去了。

沒想到,一同被邀請的還有蘇雨柔。

我們三人對坐,顧念安一直碎碎念。

「對不起、亦可,我真的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亦可,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真的好後悔!」

顧念安一直對著我說話,把蘇雨柔晾在一邊。

蘇雨柔不耐煩地起身。

「你叫我來,是在這兒聽你和你老情人告白嗎?」

「老娘,沒那麼多時間聽你說廢話!」

說著,蘇雨柔準備離開。

顧念安瘋魔一般,突然衝向蘇雨柔,死命地掐住了蘇雨柔的脖子。

「賤人!是你騙我簽了那份合同!」

「蘇雨柔!你去死吧!,我為你付出了所有,背叛我的愛人,那麼維護你,你居然這麼對我!賤人!我要殺了你!」

原來,蘇雨柔眼見顧念安的家產快要見底,索性做了筆大買賣。

她將顧念安騙去和文物販子簽合同,收了兩家錢。

交易的時候,顧念安被當場抓獲。

顧念安把蘇雨柔掐的翻白眼,警察大力將二人分開。

倒賣文物還沒定罪,他又多了一條殺人未遂。

顧念安跪在地上,掩麵大哭。

「我後悔了,我真的好後悔啊!」

他朝我喊道:「亦可,我不奢求你愛我,也不求你的原諒了,但是......請允許我向你懺悔,好嗎?」

「向法律懺悔去吧!」

說完,我頭也沒回的走了。

我承認自己對顧念安的情動,也大方地和那個委曲求全的自己告別。

半年後,顧念安被沒收全部非法所得,判處十年刑期。

蘇雨柔也沒有逃脫法律的製裁,三年刑期足以讓她的花樣年華消失殆盡。

終於,我們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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