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飄浮在半空中,看著宋欣然將我的屍體拖到了車裏。
她冷靜的清理好現場血跡後,便開車帶著陸星野去了我為她建造的流浪動物基地。
我的妻子宋欣然,她不僅是一名優秀的律師,在生活裏她更是一名熱愛救助動物的愛心人士。
在我的認知裏,她天生就是帶著伸張正義、救死扶傷的使命而來。
她說,萬物皆有靈性,要尊重生命。
我從沒想過,這個曾讓我引以為傲的女人,有一天,會為了幫白月光脫罪,而拋棄她正能量的信念,將她的刀對準我。
宋欣然戴著大大的口罩,她的護目鏡上滿是分解屍體濺起的血液。
刀尖落在我的腰部時,她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那是一串深藍色的字母紋身。
剛追她那會,她總愛在我麵前念叨陸星野。
她說陸星野會在身上紋著她的名字。
她說雖然他為了事業遠赴異國,杳無音訊,可這輩子不會有人這麼愛她了。
我為了給她生日的驚喜,我在腰間紋下了對她愛的誓言。
當我滿心歡喜撩起衣擺時,宋欣然憤怒的甩了我一耳光。
我至今都記得她咬牙切齒的模樣。
她說:「你隻是一隻舔狗,你怎麼敢學陸星野?!你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他!真是東施效顰,惡心至極!」
她逼迫我立馬洗掉紋身,可皮膚敏感的我還來不及照做,紋身那塊的字跡就已經增生模糊。
遠看就是一塊醜陋的藍紅色疤痕。
宋欣然拿刀的手開始顫抖,她有些猶豫不決。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
她脫掉橡膠手套看了眼來電顯示。
律師事務所的。
同事通知她一個小時後,全員召開臨時會議。
宋欣然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她不再多想,手起刀落,利索的將我的屍體分成屍塊,再一刀刀分割出身上所有的肉,最後統統丟進了大攪碎機裏。
肉塊夥在機器裏,被鋒利的刀片反複攪拌。
一堆堆肉末就這麼裝進了流浪狗的食盆裏。
我看著那群齜牙咧嘴的狗,蜂擁而至的衝了過去。
死前那反複碾壓的痛,現在被狗鋒利撕咬的痛,一下下,讓我這縷魂魄疼得直不起身。
宋欣然滿意的笑了。
我聽到她如釋重負的對陸星野說:「寶貝,都解決了,你沒事了!」
可是,他們誰也沒有發現,吃剩的肉末裏還有我沒碾碎的物品。
在他們離開第一現場時,誰也沒發現,我那隻迷你錄音筆掉進了草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