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強硬地被宋清清留了下來。
住院的期間,每天她都會自己做飯,給我帶來葷素搭配好的營養餐,再親眼看著我吃下。
或許是許久不曾享受這樣的待遇,每天我不再從噩夢中驚醒,罕見地睡了幾周的好覺,渡過了一段少有的平靜生活。
在她的照料下,我也終於可以勉強敞開心扉,試著像從前一樣和她打趣:“宋大夫,你每天給我的優待可真是讓其他病友眼紅啊,不會是想找我複合吧?”
“複合你大爺!”
宋清清瞪了我一眼:“這叫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我出國讀碩士和博士的學費都是你幫在背後偷偷幫我出的,怪不得我當時奇了怪了,怎麼還沒入學就收到獎學金了!”
“......”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是嗎?我當時讓他們委婉一點給你,沒想到這麼......腦殘?”
宋清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行了,你就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和林可兒學姐生氣了?所以才自己割腕的?”
宋清清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林可兒學姐可是我們醫學院最頂級的教授級別,她又主攻心理學,難免心裏會有點傲氣,你堂堂大男人一個,有時候要學會多讓著點她,千萬不能拿出你大學那一套強勢作風來應對女孩了!”
我剛想反駁,病房的大門就被“膨”一下子推開——
“張旭,顧懷想吃你做的飯了,你裝病裝的到底有完沒完了!”
她風風火火,脖子上還落著吻痕,彰顯著這段時日的春風得意。
“可兒學姐!你終於來啦!”
“清清?你怎麼在這兒?”
林可兒一愣,迅速回想了起來:“我想起來了,院長之前和我說你已經在一家三甲醫院任職了,沒想到就是來這兒啊!”
見到熟人,她語氣一轉,下意識發號施令:“那你快點把這個裝病的給我弄出院去!有你親自走流程,估計會快很多吧?”
“裝病?誰裝病?”
宋清清麵露難色:“學姐你誤會了,他的診斷是我親自下的,根本就沒有裝——”
“哎呀,麻煩死了!”
這句解釋讓林可兒眉頭緊皺:“行了行了,就算他不是裝的,我現在也要求他立刻出院,顧懷眼饞他做的飯已經眼饞好幾天了,總不能讓他再等著吧?”
“顧懷......難不成是你們兩個的......兒子?”
宋清清呆愣了一下,顯然無法及時消化這巨大的信息量:“學姐,雖然這事不關我的事,但我還是要插一句嘴,你雖然心疼孩子,但也得心疼一下孩子爸爸呀!他的腎脾胃都有很大損傷,我建議還是要在醫院靜養一段時間,再......”
“什麼孩子不孩子的?誰要和這條狗有孩子?”
這番話逗得林可兒又氣又笑:“顧懷是我師弟啦,他現在和我和張旭都住在一起,平時別墅裏的家務衛生和煮飯都是張旭來幹啦,所以才著急讓他回去做飯。”
“......啊?”
宋清清的嘴巴大的能塞下一個雞蛋,顯然對眼前的中文表示了深深的不解。
“算了算了,學妹你理解不了也沒關係,走吧張旭——”
林可兒越過宋清清,直接朝我找了招手。
我卻沒有像以前一樣,毫不猶豫地跟上她。
經過這段時間的療養生息和診斷,我已經發現自己確診了重度抑鬱。
重度抑鬱究竟是拜誰所賜,自然不言而喻。
我望向林可兒脖子上的吻痕,雙拳不自覺地握緊。
“你怎麼不動地方?”
林可兒眉眼產生了些怒氣,她甚至不顧宋清清還在場,就利落地給了我一個耳光:“我他媽的讓你回家,你沒聽到嗎!”
“他不能和你回去!”
宋清清勇敢地擋在我身前:“學姐,你是我一直崇拜的目標,但你這麼做是不對的!就算你們兩個再來氣,也不能拿他的身體做賭注!”
“學妹,請你不要再多管閑事了!”
林可兒被我氣的不行,連身體都在發顫,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吼了出來——
“現在你要是不和我回去!我們兩個就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