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明白,出車禍的那一刻,她臉上的擔憂也不是為了我。
結婚五年,她在我麵前的表情永遠都是不喜不憂,就好似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我知道,董沐晴還在介意當初的事情。
那時,董沐晴和何運哲都快走到了訂婚這一步,然而何運哲突然選擇了出國,朋友圈突然官宣了新女友,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董沐晴為了賭氣,轉頭選擇了和我在一起,甚至半年不到就主動要求和我結婚。
我知道她心裏的那個人不是我,可我整整暗戀了她十年,無法拒絕。
怕她跟著我受委屈,結婚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是盡自己的可能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我以為,隻要我付出得足夠多,總有一天董沐晴也會看到我的好。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個笑話。
我看著座椅上的何運哲隻是臉色有些蒼白,就能讓董沐晴如此擔心。
再看看自己,額角的血跡都幹在了臉上,手臂上也是大幅度的擦傷,衣服上是各種物體的混雜,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我像一個陰暗下水道裏的寄生蟲一樣,偷偷地旁觀著別人的幸福。
我突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這份堅持了這麼久的感情好像真的挺沒意思的。
我沒有像以前一樣上前質問她,轉身離開之際卻又再次接到了董沐晴打來的電話:
“你人現在在哪?”
我淡淡回複:“就在你身後…”
“不是說在忙嗎?忙著陪別人來醫院?我怎麼不知道你們公司現在和醫院還有業務?”
董沐晴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眼神裏閃過一絲心虛,但很快又用複雜的眼神掃視著我。
我實在是太了解她了。
她隻是這樣看著我,我都能領會到她眼神裏的鄙夷。
果不其然,董沐晴皺著眉頭聲音不悅:
“你又在陰陽怪氣地說什麼?”
“一個紀念日而已,又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你居然還故意跟蹤我到醫院來了,難道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
......
內心的苦澀讓我說不上話來。
都說人在心虛的時候,會顯得自己分外的忙。
董沐晴此刻好像就是這樣。
見我沒有回答,她越說越起勁,甚至指著我的鼻子就是劈頭蓋臉地指責:
“怎麼?你腦子裏除了那些肮臟的想法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嗎?蘇遠航,你這樣真的讓我很窒息。”
我渾身上下的狼狽樣子,隻要眼睛不瞎的人,都很難不看出我是一個剛受傷的人。
可偏偏董沐晴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在她眼裏,我好像就是這樣一個粗鄙不堪的人。
身後的何運哲突然咳了兩聲,董沐晴立馬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他身上。
就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我:
“來都來了,你不是醫生嗎?他們都把你吹得那麼牛,剛好給他仔細看看,你跟蹤我的事就這樣算了,別再有下次。”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雖然我實在是不喜歡何運哲這個人,但作為醫生的職業道德卻讓我沒辦法對病人放任不管。
我忍著身上的傷痛簡單地為他做了個檢查,發現一切正常,何運哲甚至沒有一絲的不對勁。
然而等我如實地說出檢查結果後,董沐晴非但不信,眼裏還染上對我的恨:
“蘇遠航,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心思這麼惡毒?既然會因為嫉妒一個人,就連自己的職業道德都不要了。”
“他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要撒謊騙我說沒事,你一個大男人心眼怎麼就這麼小?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才會嫁給你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