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葶苧連夜來到我住的出租屋。
一進來,她眼眶瞬間紅了。
「這些年,你就住在這裏?」
我和趙葶苧師從同一個繪畫大師。
隻是我從小跟著大師學習,趙葶苧是婚後才拜師。
因此,我和她也是近兩年熟悉起來的。
我無力地朝她笑:「葶苧。」
趙葶苧抱住我,「昔昔不怕,我在,我幫你把催眠師找來了。」
我這才注意到,在她身後,站著一個溫柔嫻靜的女人。
「我叫莊雨眠。」莊雨眠道,「我最近技藝進步,能讓你忘記對某個人的情感,而保存記憶,你要不要試一試?」
記憶其實我也不想要,我不想因為渣男傷害自己的身體。
莊雨眠捧住我的臉,聲音說不出的溫柔:
「實際上,最大的殘忍是什麼都記得,卻不再愛他。」
「也能引以為戒,免得再被渣男騙了。而且那些記憶,也是你成長的痕跡。」
我看著她的雙眼,像是被蠱惑般,點頭:「好,麻煩你了。」
再次醒來,那種幾乎快溺死人的絕望消失了。
我依舊記得和時淮之的所有回憶。
再想起他,我卻不再難過。
隻有心臟,似乎會微微刺疼。
莊雨眠歎氣:「催眠的是你的大腦,可你的身體還在替你悲傷。」
趙葶苧拉住我的手:「好了,悲傷總會過去。昔昔,你很好,所以總會有人乘著萬千星光,擁抱你。」
「就算沒有這個人,你也足夠好,你自己便值得這世間一切美好。」
我忽略心口的鈍疼,笑著點頭。
趙葶苧:「我們帶你出去散心,你覺得怎麼樣?」
「好。」
我沒想到,趙葶苧帶我去的是敦煌。
到的那天,塞北正下著雪。
而在這荒漠中,居然有一個巨大的航空基地。
趙葶苧將我帶進航空基地,「昔昔,我們畫家都愛畫星空,可隻有在這裏,你才能看到最原始的星空!」
「見過星空的浩瀚,見過距離我們幾億光年,無數時光前的那點星光,你會發現你所經曆的苦難,渺小到不值一提。」
剛走進去,我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衣,倚靠在牆邊往這邊看。
趙葶苧朝著我眨眼:「昔昔,時淮之不配占據你的思緒,這男人絕對比時淮之好千倍萬倍。」
溫懷璧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如火般的灼熱。
我像是被燙到了,狼狽垂眸。
趙葶苧牽住我的手,鼓勵道:「溫懷璧年紀輕輕就是航天基地總工了,溫家風評也好,一家子沒出過渣男。」
我嗯了聲,等再反應過來,就聽到溫懷璧的聲音:
「把她交給我吧,你去找你老公。」
趙葶苧鼓勵地拍了拍我肩膀,就一溜煙走了。
等我再抬頭,就對上溫懷璧那雙含笑的狐狸眼。
他的目光侵略性十足地盯著我,彎眼笑時,昳麗的容顏簡直就是美顏暴擊。
我踉蹌往後一退,他扶住了我,用醉人的公子音道,
「別緊張,我親愛的......死對頭。」
我和溫懷璧這死對頭的由來,來源於高中。
那時候,年級第一我和他輪流做。
可實際上,我和溫懷璧私底下從未私下交流過。
溫懷璧將我帶到他位於頂層的房間。
我紅著臉,局促得不知該做什麼。
露台上,擺著很多天文望遠鏡。
溫懷璧脫下身上的白大褂,穿著灰色毛衣,替我倒了杯熱茶,
「今天下雪,不適合觀星。不過,我能讓你看到星空。」
他湊過來,上手替我脫濕掉的外套。
他毛衣下隱約的肌肉線條,和此時的男性氣息,令我心跳加速。
我腦袋暈乎乎的,想要後退:「別、靠得太近,我有些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