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露骨調情的話,像是一巴掌拍在信任時淮之的我臉上。
我手顫抖得幾乎握不住這手機。
輸入我的生日,手機並未解鎖。
我恍惚想起,時淮之曾說過:「我所有密碼,都是昔昔的生日,誰叫我愛你呢。」
所以,密碼不再是我的生日,是代表不再愛我嗎?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我苦澀一笑。
我不知道。
我真的太相信時淮之了,幾乎不碰他手機。
我臉色蒼白,開始試時淮之的生日,各種紀念日......都沒打開。
直到我試了林靈兒的生日。
顯示密碼輸入成功那一刻。
我的心臟像是被利刃狠狠割了一刀。
疼。
可我表情卻是麻木的。
甚至在確定,剛才那條露骨的消息是林靈兒發來的時,我都沒任何驚訝的情緒。
我來到露台,翻看他們的聊天框。
林靈兒給他發小孩嗝屁袋的購買記錄截圖。
【壞哥哥,喬昔念沒喂飽你嗎?一個月不到,就用完了4盒呢,太厲害了。】
時淮之和她睡了。
手機應聲落地。
在我俯身去撿時,卻腿一軟,摔跪在地上。
耳邊隻有一陣嗡鳴聲,吵得厲害。
可偏生思緒還很清明。
這是一盒6個的款式。
過生日前一個月,我都在醫院。
這一個月裏,時淮之和林靈兒,幾乎夜夜不停。
再聯想衛生間的姨媽巾,地點很可能是他們的床上。
「嘔。」
我蹲在垃圾桶旁邊,像是要把胃給嘔出來。
我木然地拿起手機,繼續翻。
原來不隻是這一個月。
從五年前開始。
他借口公司有事,沒回喬公館的日子裏,都和林靈兒尋歡。
訂婚那天,在後台......
年初,我犯病住進ICU那幾天。
眼淚模糊我的視線,幾乎窒息。
我以為專一的愛人,早就背叛我了。
果然呀,沒人能笑著從對象手機走出去。
【學長,你真要和一個病秧子結婚呀,你床上那麼猛,她受得住嗎?】
【我和她沒睡過,她除了我一無所有,再說認識十五年,就算是條狗,也不能隨便扔了。】
【感情方麵,我自覺有所虧欠。可偶爾看到她那張看膩的臉,我也懊惱,居然把我的十五年,放在她這個半殘廢身上。】
看到時淮之說的這句話,我慘笑著捂住臉,悲哀幾乎將我徹底籠罩。
男人總說新鮮感,總說膩了。
可他們忘了,如果男人有能力,女人隻會越變越漂亮。
爸爸說得沒錯,人心易變。
我的愛人,死在某個瞬間。
灰飛煙滅。
我枯坐到天明。
可笑的是,時淮之醒時沒察覺出我的異常。
他隻是蹙眉不快道:「你昨晚沒好好睡覺?你知不知道你去一趟醫院,要花我多少錢。」
我手緊緊攥著,問他,「你心疼錢了?」
「夠了!」時淮之那雙桃花眼惱怒盯著我。
厭煩瞥了我一眼,就像是被臟東西紮了眼睛般,移開視線。
「我現在創業很辛苦,掙錢很難,房租水電你的醫藥費,哪樣不要錢?」
「要不是你爸給你交了重病險,我就得賣腎養你了。」
「所以你能不能情緒穩定點?別疑神疑鬼,也別動不動就暈倒。」
什麼時候,時淮之會對我不耐煩了?
好像有一段時間了,可我總是下意識忽略。
我看著敞開的衣櫃裏,時淮之購買的名牌衣物。
又想起床底下屬於我的那個,隻塞了三四件廉價襯衫的紙箱。
哽咽而固執地問:「你心疼給我花錢了,把我當累贅是嗎?」
時淮之猛地撕開枕頭,鵝毛飛出,像是冰冷刺骨的漫天大雪。
他咬牙切齒衝我吼:
「是,沒有你,我會過得更好。」
他又抱住頭,痛苦道:「可我欠你爸的,我必須要照顧你。」
我慘笑問:「所以你不愛我了,隻是因為我爸養大你,你才照顧我,對嗎?」
時淮之沉默了。
可有時候沉默就是回答。
指甲嵌進掌心,心裏悲哀蔓延。
我怔愣地盯著時淮之,突然覺得他好陌生。
時淮之起身穿衣,嗓音冰冷道:「我去上班了。」
我在他出門時說:「我下午去接你。」
時淮之腳步都沒頓一下。
他離開後,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喬昔念小姐嗎?是這樣的,我是喬宇先生委托的代理律師,這裏有他留給你的一些話。」
原來,三年前,喬氏破產隻是爸爸去世前對時淮之的試探。
律師播放的視頻中,爸爸躺在病床上,十分憔悴,
他說:「昔昔,原諒爸爸瞞著你做了這一次試探。」
「可人心易變,你太過單純,而淮之卻為人深沉,爸爸有時也看不懂他。」
「所以我早就轉移財產,成立了另一個公司,股份在你手上。」
「如果三年後,他還是對你如初,那昔昔你就將事實告訴他,給他一半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