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
外麵飄來飯菜的香味。
我盯著天花板楞了好一會。
「嘭」一聲,房門被踢開。
單薄的木門撞在牆上顫了又顫。
「幾點了!還在睡!」
女人不耐煩的怒吼在門口叫囂。
轉頭,我不敢置信地盯著牆上日曆。
我重生了!
我塔拉著拖鞋走到鏡子前洗漱,看到一張稚嫩的小臉。
白皙的額頭上掛著青紫色淤青,嘴角撕裂的傷口隱隱泛著紅血絲。
我媽見我一動不動站著,一個腦瓜子拍過來。
「還不動作快一點,等著我伺候你?」
她打了還不解氣,動手就開始掐我胳膊上的肉。
我絲毫不覺得疼痛,手上還沒有消除的各種傷痕居然讓我有種莫名的快感。
上一世,我覺得自己天天想死。
重來一世,我覺得該死的另有他人。
山上鄰居李奶奶說了,遇事不決先發瘋,能解決80%以上的事。
我一個小碎步跑到媽媽麵前。
朝著媽媽深深鞠躬,眨巴一雙卡姿蘭大眼睛。
「我的漂亮媽媽,我想死你了。」
我媽表情一僵,一瞬間沒反應過來我的舉動。
要知道,我之前唯唯諾諾像條狗。
最後連喉嚨都被她用熱油燙廢。
我聽著自己此刻甜膩膩的嗓音,喊得更帶勁兒。
「我親愛的媽媽,你怎麼不說話?」
她這才反應過來,抬手揪我耳朵。
「趕緊過去把你哥叫起來。」
她另外一隻手上滾燙的鍋鏟就往我頭上擼。
我稍稍側了個身,鍋鏟碰到洗手台的水「撕拉」一聲,冒出一連串小水泡。
我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穿著明顯大一號的男童T恤。
衣服已經被洗得很薄,白T恤能漏風。
我躡手躡腳敲門:「哥哥,可以起床了。」
還沒等床上的人回應,一個相框就往我這裏砸過來。
我本以為自己會和之前一樣,正中腦門。
沒想到現在身體的反應卻特別靈敏。
我居然輕鬆接住相框。
床上的人沒有聽到相框掉落的聲音,立馬掀開被子。
我一個機靈兒,立馬趴在地上,瘋狂地扭曲,爬行。
「哥哥,我腦震蕩了。」
「媽媽,我腦子疼。」
我開始鬼哭狼嚎。
之前我哪敢大聲哭。
因為一哭,我媽不是甩耳光子就是拿針戳我大腿根。
對。
就是針。
容嬤嬤用的那種。
她秉承著科學育兒,與時俱進的理念。
棍棒早就被她打斷了。
今天我敢放大嗓子亂吼亂叫是因為我知道:
兩分鐘後,有個至關重要的男人上門。
他不是拯救我的天使。
他是我媽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