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二天一早，我便拿到已經整理好的報表。

祁舟言的字蒼勁有力，將所有問題都細心地用鉛筆標注在一旁。

「老婆，我做的怎麼樣？有沒有幫你解決困難?」

他一臉討好地等待表揚。

這厚厚一疊，工作量不言而喻。

「你一夜沒睡?」

「眯了一小會兒。」

他將我按在懷裏，腦袋埋在我脖頸，「我不想看老婆太累，就幫幫忙。」

祁舟言邀功的意圖都快溢出來了。

我親了親他臉蛋，隨後無情地從他懷抱鑽出去。

「我要去A城出差一趟，想我了你就打視頻，沒打通就是在開會，不許鬧知道沒？」

我囑咐完畢，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可以不去嗎？」

祁舟言的聲音悶悶的，他俯首逼近，我被他箍住腰肢，似是要融進骨血。

他在不安，手臂微微用力，甚至讓我有些疼痛。

我察覺到不對勁，掰正他的臉，讓他直視我。

「祁舟言，你怎麼了？」

「頭有些痛，老婆，留下陪我好不好？」

我有一瞬的動搖，可這次要會見的人十分重要。

如果拿下這個項目，我能夠在楚家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我要爭，每一步都不能輸。

「不舒服的話我讓阿明帶你去醫院，你乖一點，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祁舟言還是沒能留住我。

......

天氣很糟糕。

雨越下越大，雨刮器剛掃過，玻璃上又迅速聚起水霧。

下了高架橋，窗外的景色逐漸荒蕪。

不對勁！

我腦海中似是想起些什麼細枝末節，陡然慌神。

「你要帶我去哪兒？」

「停車！我讓你停車！！」

司機恍若未聞，車速越來越快，我耳邊充斥著發動機的嗡鳴。

前方是郊外的長橋，正在施工中，遍地都是散亂的鋼筋。

轎車撞開路障，直直往橋中央未連接的缺口衝去。

「你停下，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多少錢？我給十倍！」

「求求你了，停車，什麼條件都可以談，你冷靜一點！！」

我瘋狂砸著車門，卻開不了鎖。

「楚小姐，抱歉了。」

司機似是下定決心。

我努力與他爭奪方向盤，在他將油門踩到底，轎車即將墜入斷橋的前一刻。

一輛黑色跑車不要命地滿速衝來，漂移橫立在轎車之前。

車頭相撞，它硬生生將我的車頂住逼停，車蓋全翻，巨大的衝擊力讓兩輛車方向全部偏離，往兩邊的水泥柱撞去。

一陣天旋地轉，我隻感受到「轟」的一聲撞擊，眼前發黑。

我渾身是血，努力往車身外爬。

人影重疊間，我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托住，將我拉出殘骸。

「別想走......」

還沒站穩，司機便拎著鐵棍，搖搖晃晃地追來。

他拚盡全力向我襲來，被人用胳膊生生攔下，用身子撞開。

兩人都傷情嚴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我沒了攙扶，直接跌倒在地，慌亂地從包裏翻出手機。

還好，沒有壞，能打通......

「承興橋這邊發生了車禍，拜托你們快點來，拜托......」

我手腳並用向救我的那人爬去。

眼前一片模糊，雨水全部落在臉上。

在看清那人滿是血水的臉時，劫後餘生的喜悅全然消失，我渾身血液似是凝固。

「祁舟言，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