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運下意識先去搶桌上的信封,而後想衝過來從我手裏拿信。
可尚書已經帶人衝進來了,我情急之下,隻得把信塞進腰帶之中!
李承運臉色陰沉,渾身寒意彌漫:
“尚書大人這是何意?”
想是密信不見,尚書也顧不得尊卑,欠欠身子便吩咐道:
“來呀,先給我把這賊人拿下!”
隨著他大手一揮,身後兵卒就朝我湧來。
“誰敢在孤麵前造次!”
李承運爆喝一聲,太子侍衛把衝過來的兵卒擋在當場。
尚書可能沒想到太子會如此護我,臉色微變,忙俯身稟道:
“太子有所不知,這女人偷了臣的東西!”
李承運墨眸幽深暗鷙:“有何憑證?”
“這......”尚書被噎住,眼神不自覺地往外瞟。
“一搜便知!”
粗狂的聲音如炸雷般響起,一個身著玄衣的中年男子邁步而入,眉眼間竟與李承運有幾分神似。
尚書自知茲事體大,又不敢在太子畫舫上亂來,短時間內,竟請出了清平侯。
清平侯是李承運親舅舅,我一顆心開始往下墜。
“舅舅怎麼來了?”李承運犀利冷銳的目光,落在清平侯身上。
“路過,”清平侯揚了揚下巴:“正巧遇到尚書大人說東西在承運這被偷了,便跟來看看,莫讓賊人壞了太子名聲!”
最後一句話,他加重了語氣,微眯瞳孔,想從李承運臉上捕捉些什麼。
爺爺就是被這些人盯上,我家才慘遭滅門的。
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連累李承運,強忍情緒,笑盈盈開口道:
“清平侯,清者自清,小女子初次見尚書大人,連大人口中說的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何來偷竊一說?”
清平侯對李承運的審視,轉到我身上。
他鼻腔中發出一聲嗤笑:
“傳說中的花魁娘子,姿色不凡,膽色也不凡,不過......”
他似是想到什麼,眼中寒芒爆射:
“本侯似乎在哪見過柳姑娘!”
遭了!我心裏咯噔一下。
兒時清平侯常到我家拜訪爺爺,不排除他見過我的臉!
“民女並未見過王爺。”
我彎身行禮,順勢低頭遮掩,手絞著帕子,心跳更加強烈。
“不論如何,請姑娘跟本侯回府一敘!”
他臉色瞬間變得狠厲,侯府兵士魚貫而入,人數馬上超過太子侍衛。
我被兩個侯府兵架住,其中一人滿眼猥瑣,伸手就往我腰上摸來!
“柳姑娘是孤請來的,孤不可能讓她在這被人隨意誣陷,暗衛!”
李承運情急之下,竟喚出暗衛,眨眼間暗衛就跟侯府兵打在一起。
但清平侯帶來的人太多,太子暗衛終是不敵,眼看著又有人要來抓我。
被逼到絕路,我抬眼朝李承運望去。
他目光中有驚懼、有慌亂,還有一絲快要壓抑不住的決然。
我試圖微笑,但嘴角的弧度勉強而痛苦,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無助。
密信內容李承運已經了解,扳倒逆黨,為我一家沉冤昭雪,他能做的比我更多。
潛伏十年,被老男人調戲我沒哭過,被歹人下藥扔進蛇窟我沒哭過,被妓子陷害關進水牢我沒哭過......
但現在,我眼淚卻大顆大顆往下掉。
就在侯府兵即將抓住我時,側身一躍,從畫舫窗戶跳下,抱著必死之心,落進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
身後,是李承運絕望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