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野遲疑了一瞬,可看到沈雨桐被混亂的人群擠倒,捂著腳踝忍痛的模樣,他一點點掰開我的手指。
「笙笙,你先等一等,沈雨桐的情況更危急,我不能不管她。」
衛野頭也不回地甩開我,匆匆追逐沈雨桐的背影,小心地扶起她,將她護在懷裏。
機場的狗仔和私生都是衝著我來的,沒了保鏢的阻攔,剛剛被衛野激怒的私生粉瘋了似的把我撲倒在地。
後腦重重砸在堅硬的地麵,一陣劇痛過後,眼睛再看不到任何東西,很難說失明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
私生粉壓在我身上牢牢製住我的手腳,汗濕的手順著我的小腿往上摸,癲狂中帶著病態:
「笙笙,誰允許你談戀愛的?」
「為什麼學不乖?」
「衛野,救我,求你看我一眼…」
眼前的黑暗將恐懼無限放大,我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衛野身上,期待他像曾經的無數次那樣,救我於水火。
等來的卻隻有私生粉的耳光。
「還在叫那個煞筆,笙笙是非要惹我生氣是麼?」
私生粉口口聲聲說愛我,打我耳光的時候卻絲毫沒有留力氣。腦袋被打得偏向一側,頰邊浮起指印,火辣辣地疼。
快門聲頻頻響起,狗仔們都想360度拍下我的醜態,爭先恐後地向前擠,不知哪個狗仔先摔倒了,場麵徹底失控,發生了踩踏。
身上被無數隻腳踩過,疼痛,恐懼,窒息一同將我推向深淵,不受控製地暈了過去。
在病房醒來時,我渾身疼痛,像是被車輪碾過一樣,那是踩踏留下的傷。
眼前仍然一片黑暗,醫生說是腦震蕩留下的後遺症,修養一段時間會好的。
失明後,精神時時刻刻都在緊繃著,私生粉還沒被抓到,就算聽到陌生的腳步聲,我也會產生應激反應,像個可憐的驚弓之鳥。
病房裏隻有助理小橙陪我,她告訴我醫院裏來了好幾批人打聽我的病房號,好在醫院的保密性不錯,不會透露病人隱私。
「曼笙姐,你還是把衛哥喊來吧,我擔心那些私生粉遲早摸到這裏。」
從糊咖到頂流,衛野把我保護得密不透風。
「你走過的每一步路,我都會提前走過,確認安全。」他說。
他在機場把我丟下,失望怨恨是真的,可在失明時戰戰兢兢的時候,最先想到的還是衛野。
衛野的號碼一直是我的置頂,盡管看不到任何東西,我還是準確撥出了他的號碼。
在自動掛斷前,電話才被接通。
「笙笙,你不是在住院麼,怎麼有功夫給我打電話?」
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到底沒有失態,「衛野,我眼睛看不見了,小橙說看到私生粉混進了醫院,你能不能來陪我?」
衛野冷笑道:「許曼笙,你撒謊也要有個譜,眼睛看不見還能給我打電話,你是選擇性失明麼?還有,醫院的保密性那麼強,怎麼會讓私生粉混進來?」
我壓抑著情緒,耐著性子和他講道理,「可你是我的保鏢,不管我們是不是男女朋友,保護我都是你的工作......」
衛野最討厭被管束,像被戳了痛腳:「我是你的保鏢,不是你的奴隸,別給我擺雇主的架子。如果不是對沈雨桐愛屋及烏,我當初怎麼會當你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