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半月餘沒有去工作室,我泡在家裏,將所有與傅祈年有關的東西全部整理出來。
記憶越來越模糊了,上次燒了開水想喝藥,完全忘在腦後,差點起了火,吃飯也是吃兩頓忘三頓。
愈發消瘦的同時,我能敏銳的感覺到生機逐漸從身體裏抽離。
高翔宇打了很多個電話來勸我,盡早就醫,他說越拖下去存活的幾率就越低。
可是我不敢去賭,害怕一個人躺上手術台,再也不能睜開眼,
我還沒和傅祈年好好告別呢。
保守治療的幾個月時間,足夠我坦然的走向死亡,和一切都做上了結。
叮鈴鈴,桌子上的電話響起,我停下手中動作走了過去,是傅祈年打過來的,自從那天他就借口巡演準備,搬去了工作室。
按下接聽鍵的一瞬間,仿佛有電流穿透耳膜,我有些頭暈站不穩,連忙扶住桌邊,腦袋卻像炸了一般,嗡嗡直響。
電話那頭,他說些什麼完全聽不清,語氣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肯定是有事找我。
我一邊微信給他發去消息,一邊抓起背包,我匆匆忙忙的就趕去工作室。
一口氣跑上樓,氣喘籲籲的我剛停下腳步,就聽見旁邊會議室裏熟悉的聲音響起,是經紀人小李。
[若涵姐,你不知道,你剛出國的那幾個月,祈年哥是怎麼過的。整個人都頹廢的不像樣子,滴酒不沾的他,每天喝的酩酊大醉。]
[是嗎?]
許若涵輕輕地笑了,挽起耳邊的碎發,美麗的臉蛋完全顯露出來,
[那他和木青蘭?]
[烈男也怕纏女,大學你也不是沒見識過她糾纏的功力。畢業後直接做了祈年哥的貼身助理,衣食住行全都包了,那舔的勁頭,碗底都差點舔穿。]
不屑的嘖嘖兩聲,他繼續說道,
[我看還是你和祈年哥比較般配,郎才女貌本就是天生一對,可得抓緊機會啊。]
靠在白牆上,剛才還砰砰跳的心,突然就冷了。
小李是傅祈年的學弟,和他宿舍對門,課表也一致。所以成了我的中間人,麵包牛奶加水果送過去時,總少不了他的份。
畢業找不到去處,也是我收留他進了工作室,手把手的教會。
這十年,從暗戀到結婚修成正果,他是我和傅祈年全程的最佳見證者,我以為他算是我的“娘家人”。
沒想到全是自作多情,原來他是我老公和別人的頭號CP粉,怪不得上次的朋友圈故意沒有屏蔽我。
玻璃門吱呀一聲推開,小李有說有笑的和許若涵走了出來,對上我視線的那一刻,臉上笑容頓時僵硬了,脫口而出,
[嫂子,你怎麼來了?]
口口聲聲叫著嫂子,不諷刺嗎?
我的目光從他有些閃躲的眼神上移開,慢慢落到許若涵身上,她聳聳肩,舉起手中的杯子,揚了揚:
[你們倆慢慢聊,我先去倒杯熱水。]
那粗糙的陶瓷杯很是熟悉,熟悉到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