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回九重天的第七日,師尊想起了我。
他命仙娥來請我過去參加師姐的生辰。
以往的時候,我跟師姐的生辰是同一天,從一早開始,數不清的珍寶如流水般,樣樣送進我宮中。
有師尊送的禮,有未婚夫帝傾華送的禮。
一式兩份,按師尊的話來說,叫一碗水端平。
但帝傾華那邊的寶貝,我總是獨一份的。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不一樣的,起碼在他們心裏很重要很重要。
可一次次的遭遇,都在用刻骨銘心的痛提醒我,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
師尊沒從下界帶紀雲若回來前,一切都是我獨有的。
隻是後來,她漸漸搶走了我的所有。
所以如今這生辰不去也罷。
沒人記得今日也是我生辰。
“勞煩仙娥幫我稟告仙尊,我今日身子不適,那般熱鬧的場合,就不去掃興了。”
或者我不去,才正合她們心意。
不過這倒也是我頭一次,拒了師尊邀約。
我花了好久的時間將昔日師尊送的東西都尋了出來,這些法器,珍寶,我都用不上了。
有些還是師姐紀雲若要了許久,我不肯給的。
如今全讓她拿去吧。
我也不稀罕了。
我不屑再與她搶。
我還花了許久,整理好帝傾華送的東西,順便寫好了退婚書。
他既然變了心,眼裏隻有紀雲若。
那我也成全他們。
該做的都做了,我命人送了過去。
一份抬進紀雲開宮中,一份交給帝傾華。
做完這一切,我緊繃的身子才鬆了一口氣。
......
九重天難得下起了雨,我撐了一把傘,站在水塘邊看著魚兒歡快地遊著。
隻是不曾想如此重要的日子,帝傾華竟然氣衝衝地踹門前來尋我。
見我在雨中撐傘,裙擺被雨打濕,他愣了一下。
隨即眉頭緊鎖,怒不可遏道。
“紀沉音,你又在鬧什麼?”
他手裏攥著的是退婚書,細看還有綢帶,女孩子家用的,隻是粉嫩的顏色,我有些不喜。
見我無言,他別扭走過來將我拽到屋簷下。
“紀沉音,你存了心跟阿若過不去對不對?”
“先是故意不去參加生辰,後又作妖送我退婚書,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就不能學乖一點嗎?”
“你若是一直這般無理取鬧,大婚的日子,隻能無期延後。”
他似乎很煩躁,將退婚書捏得很緊。
見我隻是淡淡看著他,眼底的怒火更盛了。
“不要這樣看著本君,你又想耍什麼花招,想要什麼,不能自己說嗎?非要用那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去逼一個弱女子!”
“她哪裏礙到你了?為什麼非要跟她對著幹呢?”
我太了解他了,幾乎一眼看穿,直到此刻,他都還在心疼紀雲若。
心疼我大婚之日,逼紀雲若去斬妖君首級。
心疼我生辰,故意不去參加,惹紀雲若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