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好恨,好不甘。
憑什麼她掉幾滴眼淚,就能得到所有人嗬護。
而我就得成為她的替罪羊,任人宰割。
可偏偏如今,我沒得任何選擇。
心底還有一絲希冀的火苗微弱地燃燒著,我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帝傾華上。
我與他自幼一同長大,情誼深厚,我想他待我應當是不同的。
我再次懇求妖君,幫我求救,傳音。
他很樂意效勞,這一次求救符連帶著傳音符一同穿過靈境出現在九重天。
我清了清聲嗓,盡量不那麼哽咽地哀求。
“帝傾華,我好痛好痛,求求你,救救我......”
然而我的話沒未說完,他便不耐地使出靈力,驅散符咒。
“噗......”
我被強勁的靈力反噬,鮮血四濺。
我瞧見他替紀雲若理著鬢間碎發,冷漠道。
“既然她非要那般惡毒,逼你去妖界對抗妖君,那便讓她自己嘗嘗在妖界的滋味。”
“順便磨了磨她那驕縱的性子!”
我惡毒?我逼她?我明明就沒有。
我又何時性子驕縱了呢?
我心有不甘,發了瘋一般逼出心頭血,一遍遍求救。
可得來的卻是三人淡漠離去。
紀雲若似有所感般,朝著虛空,得意地笑著,嘴角上揚,宛如勝利者。
“你輸了,這玲瓏心是本君的了。”
我蜷縮在地上,無聲地落淚,點頭。
任由妖君剖開我的胸膛,硬生生將我的心臟連根拔出,鮮血四濺,渾身疼得好似皮開肉綻。
就連身上那些未曾愈合的舊傷都開始流血。
很疼,很疼,但隨著心臟取出,那些過往情誼也隨之消散。
幾萬年的情誼啊,諷刺又可笑。
他們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更不在意我的死活。
明明一個是我從小孝敬,如師如父的至親,一個是我有過三生石緣的夫君。
可如今,他們滿心滿眼隻有師姐紀雲若。
事已至此,我放手了,再也不爭了。
他們我也不要了。
......
被剜了心後,妖君惡趣味將我送回了九重天,善意提醒,待在九重天,我還能多活些日子。
按著記憶中路線,我回了自己的沉音樓。
這裏儼然還是之前的布置,喜慶得如同婚宴那日。
我沒了修為傍身,又被剜了心,殘軀一步三喘。
可這紅綢緞實在刺眼,我一點一點將它們扯下來,又拿了火折子,在院中點燃。
起身去摘紅燈籠時,迎麵撞上了帝傾華,他神色間有些驚詫,還牽著紀雲若的手。
見我時,下意識鬆開。
我隻覺有些諷刺,無視他自顧自去摘紅燈籠。
“師妹,你回來怎的不告訴我們一聲,我們也好去尋你。”
“看來師妹在妖界待得還算可以,瞧著還比大婚時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