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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做替身不再做替身
有靜

1

夫君的白月光起死回生。

他們欺我,辱我,將我如物品一般送給暴戾狗皇帝。

阿爹為救我慘死於宮門。

你們等著,今日之仇,我必將加倍奉還。

———————————————————

我路過花園,看到一身素衣在風中飄揚,冷豔又迷人。

想必這就是李沫冉吧。

仔細一看,她竟真的和我十分相像。

想起每每夫君喝醉了酒,看著我的眼睛,嘴裏總是溫柔的喚著然然。

一開始我還樂在其中,後來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大鬧了一場。

但看到夫君落寞的眼神,我又覺得揪心。

罷了,如果能讓夫君高興,做個替身有如何,好歹我能陪他一輩子。

可如今不然,能讓夫君真正幸福的人回來了,我成為這王府中最多餘的存在。

但我心中還抱有一絲幻想,畢竟與他相伴三年的是我,吳安然。

李沫冉回頭看到我似乎嚇了一跳。

我穿著一身紅色羅裙,雖然長著相似的臉,卻與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皺著眉頭。

「你就是吳安然吧,你可知王爺喜歡素雅,不必太過明豔。」

「那又怎樣?」

我當然知道,可我想做我自己了。

李默冉沒來之前,我也整日穿著一身素色。

王爺時常誇我穿白色好看,但他卻忘了,相遇之前我是個明烈如火的女子。

我的身世不比她差。

嫁給王爺之前,我是花悅城的城主。

人們見了我,不是禮讓三分,就是退避三舍。

三年前,夫君遭遇土匪攔道,幸得被我相救。

我對他一見傾心,他也曾直勾勾的看著我。

當時我還以為,自己遇上了如爹爹娘親那般美好的愛情。

可如今什麼都變了。

許臨池快步走到李沫冉身邊。

他抱緊李沫冉,看我的眼神中透露著三分歉意和七分警覺。

「你做什麼這樣看著我?我又不會吃了她。」

許臨池似乎想解釋,但李沫冉抓住了他的手,臉上帶著笑意。

「王爺今晚要給我接風洗塵,不如安然妹妹也來坐坐吧。」

「不必了。」我正想走,卻被許臨池一聲嗬斥。

「住口!沫冉是一片好心,你為何扶她的麵子?今晚必須來。」

說完,他摟著李沫冉徑直離開。

看到二人的背影,我又想起了聽過的傳聞。

許臨池曾經是個閑散王爺,卻與皇帝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皇帝出兵逼他交出李沫冉,不然就將封地夷為平地。

他原本為百姓妥協了,但李沫冉卻在去往京城的路上跳崖自盡。

百姓感恩至極。

將二人的故事編做歌謠傳唱至今。

我如約來到宴會。

這裏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席上還坐著王爺的母妃秦氏。

她一向不喜歡我,見我過來,還狠狠的瞪我一眼。

「臨池,你以後與沫冉二人好好過日子,叫個不相幹的人來幹什麼?」

李沫冉上前行禮。「母妃,是我讓妹妹來的。」

她看向我。「多謝妹妹,替我照顧了臨池三年。」

「但還請妹妹以後多給我些陪伴臨池的時間,我不想再與他錯過了。」

她嬌滴滴的樣子,那麼的惹人憐惜。

許臨池麵露不耐煩。

「你如今回來必做主位,同她商量什麼?」

「來人,把琉光銀絲鬥篷拿來。」

這是一個月前許臨池說要給我的驚喜。

他說我貪涼,於是特意給我做了一件能在夜晚發光的遮寒鬥篷。

而這件鬥篷現在穿在了李沫冉的身上。

這鬥篷還真是漂亮,月光灑在上麵,像夜晚的白雪一般,發著晶瑩剔透的光。

李沫冉也說要送他禮物,從盒子裏取出一隻竹節玉簪。

她拆下他頭上的木簪,隨手丟在地上。

那木簪上的猛虎圖騰是我親手刻的,為此我割破了十根手指。

許臨池當時很是心疼,還感動的抓著我纏滿紗布的手,說他此生都不會摘下來。

可如今木簪摔成了兩段,許臨池看著地下愣神,又猛然看向我。

正欲上前,卻被李沫冉攔住。

聽到李沫冉說她頭疼,許臨池皺眉和秦氏二人慌張的圍在她身邊。

如此也該羞辱夠了吧,我憤然站起身來,正欲離席。

卻被李沫冉叫住。

「聽說花悅城獨有的火靈芝包治百病,妹妹可否幫我尋來。」

秦氏也叫囂。「是啊,聽說你嫁妝中不是帶來兩枚,快快取來給王妃治病。」

我笑著走到李沫冉身前,抓著她的手腕將她猛地拉到我身邊。

「讓妹妹給你把把脈,若你與火靈芝相生相克,吃死了怎麼辦。」

我把她胳膊擰到後背,李家母子幹著急卻不敢上前。

我輕笑一聲不過是輕輕一扽,沒想到她的胳膊就脫臼了,李沫冉疼得大叫。

我冷冷的看著許臨池。

「你若無情無義就把和離書拿來,別耍那些小把戲。」

許臨池看我的柔情全然消失,隻留下了濃濃的恨意。

那晚很冷,我的心臟好像被揪出來,扔進了冰天雪地之中。

不知怎麼的,沒過幾日我就得病了。

院中的下人見風使舵。

不僅偷懶不幹活還私拿我的銀錢。

陪嫁丫鬟在我床邊哭。

「小姐,我這就給老爺飛鴿傳書,讓他給你請大夫。」

「不許去!我隻是感染了風寒,過幾日就好了。」

「爹爹年事已高,不要再惹他傷心了。」

是我不孝,答應了許臨池的求婚之後。

卸任不久的老城主,又重新擔上了守護花悅城的重任。

我記得那日他摸著我的頭。

「然然,別多想,隻要爹爹在一天,必定守護好花悅城。」

「到時候你在婆家要是受了欺負,盡管來找爹爹。」

「不要怕,爹爹永遠是你的底氣。」

我突然好想爹爹,好想回家去。

不知睡了多久,等我醒來卻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塞在馬車裏。

我死死扯著麻繩,卻渾身虛弱無力,動了幾下就冒出了虛汗。

秦氏蹲下身子看著我,邪笑著說。

「沒用的,你吃了軟筋散,安然啊,怪就怪在你太好強,又與冉冉長著一樣的臉。」

「聽說皇帝最近偷偷打探沫冉的消息,你也不想讓臨池為難吧。」

「不如你扮作她,好好服侍皇帝,說不定我們今後還能沾你的光呢,哈哈哈。」

憑什麼,許臨池的封地如今這般富饒還不都是爹爹私下出錢出力,我不欠他的,我要回家。

可這些話,卻因為被堵住了嘴,一句都沒能說出口,我流著淚活生生將它咽了回去。

我躺在搖晃的馬車上使不上力氣,手被麻繩磨破了,揪心的疼。

許臨池,你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像從前一樣心疼我?

我被丟在一張寬闊的玉床上,身上被撞的生疼。

傳聞許焱寒是個暴力狠絕的帝王。

眼下許焱寒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一雙鷹眸像是正在盯著,已被擒獲的獵物。

他將我嘴中的破布取出,更像在欣賞我此時的無力。

「我不是李沫冉,你快放了我!」

「你說什麼?」他蹙著眉頭,語氣中帶著不耐煩。

他不知從哪取來一隻墨色的皮鞭,狠狠的抽在我身上。

「你們為什麼要阻攔我和冉冉在一起,我要殺了你們!統統殺光!」

軟筋散的藥力還未消,我在床上來回翻滾想躲開皮鞭,許焱寒卻踩著我,讓我不能動彈。

皮鞭不斷抽打著,不一會就皮開肉綻。

我看著自己的鮮血染在皮鞭上,變得烏黑發亮。

好像皮鞭本就是被無數人的鮮血沾染風幹,才變成了如今的黑色。

我還是害怕了。

「我是被迫的,別打了,求求你。」

無數次的求饒,許焱寒都視而不見。

直到我嗓子都喊啞了縮成一團,疼得暈了過去。

隱約還能聽到許焱寒喚我冉冉,說要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做了一個夢。

夢到小時候和爹爹來京城玩。

我跟著小野貓,跑到一個漆黑的竹林中。

一轉身發現隻有我一個人。

我聽到遠處傳來小孩子的哭聲,壯著膽子尋著聲音走過去。

看到一個小孩抱頭痛哭,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他迷路了,很害怕。

我拿出手絹,輕輕幫他包紮傷口。

「沒關係的。」

「我爹爹說了,要是跑丟了就站在原地,他一定會找到我的。」

我拍拍他的頭,唱娘親最愛的歌謠給他聽。

不一會一群家仆前來找他,他聽到有人叫他,很是激動,問我要不要同他一起走。

我拒絕了,要是亂跑,爹爹就找不到我了。

他被人拉走,離別之時問我叫什麼名字。

「我叫然然,你記住了,以後一定要來找我玩。」

醒來之後,我發現自己被關在陌生的宮殿中。

這裏很冷,陰暗潮濕。

我周圍還有三張床,房中並沒有人。

不一會三個人走了進來。

我迅速閉上眼睛裝睡。

「你瞧這賤胚子,被打成這樣了,還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

「來這的誰不挨打,打是親罵是愛,皇上愛的越深,打的越狠。」

「哈哈哈,你別說,她長得還真像咱們。」

「眼睛像你,鼻子像我,那櫻桃小嘴更像妹妹。」

「哈哈,誰說不是,皇上一定是愛慘了咱們,才會又找來一個與我們相似的人。」

原來和我一樣,她們都是李沫冉的替身啊。

李沫冉,憑什麼所有人都喜歡你,為什麼你都死了還要回來。

「咳咳。」

我突然咳嗽了兩聲,引得她們圍在來了我床邊。

不知是誰,掐了一下我的腰。「醒了就快起來幹活,別裝死!」

深秋的夜晚,風刮在身上刺骨的疼。

想想許臨池從不會讓我碰冰水,更別說洗那些沉重的粗布衣裳。

我坐在板凳上,抬頭看到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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