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時菀一回到蒹葭院裏,就開始忙碌起來。
她先是讓人喚薑醫女過來,給她開幾副跟她體質相衝的藥。
然後又吩咐白芷從今天起,蒹葭院閉門謝客,還叫白芷去林氏那裏請命,說為了避免將病氣過給老夫人,在病沒好之前,這幾日就暫時不去福壽院晨昏定醒了。
讓原本還算攜禮去勸顧時菀接下掌府鑰匙的林氏,一下就吃了癟。
中庭院裏,林氏看著剛從蒹葭院回來的桂嬤嬤,焦急的問道。
“時菀當真生病了?”
桂嬤嬤是府裏的老嬤嬤,對侯府忠心不二,她福身稟告:“是,我進去瞧過了,少夫人麵色蒼白渾身無力,連床都下不來,薑醫女說怕是感染了熱症,眼下正在給少夫人做艾灸。”
“這可如何是好!”
林氏看著桌上一遝銀訖單子愁得不行,顧時菀不接中饋,又生病謝客,以往府裏各類核對單子,進出項結算等等都是顧時菀在打點,現在不過短短半天時間,小到侯府內的每日瓜果,大到侯府放在外麵的營生鋪子,銀訖單子源源不斷的送進中庭院來。
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林氏,終於體會到了老夫人焦急的心情。
她看著來問安的沈懷律,也登時沒了慈母模樣。
“你瞧瞧你辦的好事!昨天我跟老夫人再三跟你強調了,要你好好對時菀,你倒好,昨天一回來就窩進那小妖精屋裏,還好意思開口讓時菀將那小妖精抬為側室?”
沈懷律今天跟沈懷瑾聊得不錯,難得心情好,便想來林氏這裏問問給雲妙瓔抬位的事怎麼樣了,誰知道剛坐下就被母親好一通數落。
他好歹也是帶著軍功回來的,隻等過幾日麵聖加官進爵了,憑什麼在府裏還要看一個女人的臉色?
顧時菀是賢惠能幹,但貫沒有越過夫君擺臉子的道理。
“時菀這是找母親抱怨了?我還當她真的想幫我,還不是一樣善妒抱怨。”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時菀顧念那個小妖精懷著孕,還建議將她抬為平妻!真是不知道那個小妖精使了什麼法子,叫你五迷三道的,就是憑著樣貌,時菀也勝她不少,我要是時菀,我也得氣得讓你吃吃苦頭長長記性!”
“時菀不接就不接,母親你著什麼急,這些單子慢慢對,實在不行就先壓著,時菀還能一直耍小性子麼?隻要她回味過來,就會主動來找母親要掌府對牌的,寧陽侯府離了她,還能不轉了?”
世人都知道,不論是主母還是什麼身份,隻要被賦予中饋之力,那就等於下半輩子有了絕對的依靠,那個女子會不想要的。
“罷了,你跟我來吧。”
林氏見他油鹽不進,隻覺得頭更疼了,拿起掌家鑰匙就帶著沈懷律往身價侯府庫房去。
沈懷律不明所以,等林氏將庫房門一開,瞬間就傻眼了。
隻見偌大的庫房裏,空得走路都帶回聲,隻剩下幾個放在地上的木箱子,裏麵稀稀拉拉的存放著些瓷器還有現銀,別說被譽為世家大族的侯府了,就是上京城裏的小富人家嗎,也不止這麼點家底。
“這...這些就是我們侯府的財產?怎麼才這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