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陶晚依還沒看清我的模樣,我動作迅速的掏出珍珠粉在唇上重重一抹。
嫣紅唇瓣霎時慘白。
陶晚依的腳步頓了頓。
「素兒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陶晚依故作關切的行至我的床前,將手中端著的瓷碗擱置一旁。
我拉過被角,虛弱的咳了兩聲,一邊不動聲色的作答,一邊瞥向那瓷碗。
「隻是著涼了,喉嚨有些不舒服而已。」
「不能起身迎接嫂嫂,還望嫂嫂莫怪。」
碗裏盛著乳白的杏仁奶酥,正是我平日裏最喜歡的糕點。
陶晚依在我府上住了這麼多日,嫌少主動向我獻殷勤。
今日之所以如此,不過是有求於我罷了。
事實沒有出乎我的預料。
聽聞我如此說,陶晚依果然開口。
「原來是身子不舒服啊,我說你今早怎麼沒去前廳呢?」
「那如意行的老板都來咱們府上了,咱們全府的人都等著你來著。」
「當時啊,我還以為是妹妹你不願意拿出那八千兩了呢。」
陶晚依拿起手帕掩唇一笑,目中閃現出嘲諷之色。
我冷眼看著她這副模樣,待到她笑夠了,才將被子向上一拉,蓋住頭。
「嫂嫂說的對,我怎麼可能不願意給你這八千兩?」
「不過你得再等等,等我一會兒下去了,我一定讓黃泉路邊的小鬼稍給你。」
「嗬嗬,到時候別說是八千兩了,你想要八千個金元寶……我都能捎給你!」
陶晚依被我這話噎的臉色一沉,猛的抬手一掌拍向床沿。
「張素兒!你別太得意,不過是個八千兩的花瓶而已!」
「你不願意出錢給我買,阿真哥哥自然願意出錢給我買!」
說到這兒,陶晚依眼珠咕嚕一轉,像是又想到了什麼。
她麵上怒色一閃,唇邊又生硬的扯出了一抹笑。
「算了,我是你表嫂,不和你這孩子計較,況且你今日本就身子不舒服。」
「你快起來嘗嘗表嫂的手藝……」
一邊說著,她一邊將手伸進我的被子,想要將我強行拉起。
我找準時機,在被子裏暗中行動,將一團軟綿綿的東西塞進了她的手中。
陶晚依動作一頓,察覺到不對後麵色巨變,喉間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她迅速抽出手,看清手中的東西後,立刻瘋狂甩臂,原地跳起霹靂舞。
幾隻肥嘟嘟的紅蠶被她甩飛出去,正正砸在聞訊趕來的葉真臉上。
葉真看清了從臉上滑落的蟲子,也如陶晚依一般原地跳起霹靂舞。
我聽到被子外的動靜,猛的坐起身,指著二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陶晚依臉色極其難看。
她抖落了身上的蟲子後,一掌便將擱在床沿的湯碗掀翻。
碗內盛著的滾燙杏仁奶酥頃刻間便灑了我一身。
我頓了頓,收了唇邊的笑,冷冷抬頭看向陶晚依。
「阿真哥哥,我是好心來給素兒表妹送吃食的!」
「我沒想到素兒表妹竟竟如此頑劣!不知從哪兒抓來這些醜陋的蟲子嚇唬我!」
陶晚依轉身撲倒葉真懷中,嚶嚶哭泣,大吐苦水,好不可憐。
葉真臉色隱隱發綠。